江落镇定地点了点头,让池尤好好休息,他出门打了通电话,和闻人连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池尤醒了后,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江落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大武山附近远离龙脉的位置,闻人连突然压低声音,“江落,池尤带来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去哪了,除了微禾道长和一个本地导游,就葛无尘一个人被葛祝背了回来。”
“你还不知道吧,葛祝和葛无尘解除误会和好了,听葛祝说,他偷偷跟着你们去了一个古墓,亲眼看到葛无尘在你们前面消失了。葛祝心里着急,在古墓里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葛无尘。他找到葛无尘的时候,葛无尘都疯了,抱着一块石头大哭着喊着葛祝的名字,估计是把石头认成葛祝了。不知道他们俩在古墓里发生了什么事,葛祝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
估计是这消息太劲爆,闻人连这个平时嘴巴严实的人完全停不下来,“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微禾道长和葛无尘他们就直接和我们待在一起了。我们之后跟着葛祝去找过那个古墓,但古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塌了,你知道怎么塌的吗?”
“对了,那个滕毕呢?”闻人连接着问,他回头看了一眼和叶寻采蘑菇的陆有一,再走远了一些,“他去哪了,和你在一起了吗?如果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他还在山里,冷不丁出来会撞上陆有一。你不知道,之前你们一起上山的时候,陆有一差点就看到了他,还好我挡住了陆有一的望远镜,才没有让他看到滕毕。”
江落大脑空白了一瞬,他突然觉得很难过,低低地问:“我们上山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
闻人连道:“对。”
江落:“如果不挡,陆有一是不是就能看到滕毕了?”
闻人连肯定地道:“对。”
江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到厨房灶台上有一个打火机,走过去把打火机拿在手里,一下下地打着火。
啪嗒,啪嗒。
火苗升起熄灭。
江落喉咙里被堵住,他突然之间明白,如果他把滕毕死了的事情告诉陆有一,陆有一会遭到多大的打击。
世界上最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就是阴错阳差。
谁能知道呢?
谁能知道闻人连挡起来的那一眼,会是陆有一可能见到滕毕的最后一眼呢?
明明可以见到,却阴错阳差地错过,这样的错误会让人情绪瞬间崩溃。
江落觉得自己有些知道滕毕遗言中的那句“如果……算了……”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我还能见他最后一眼多好……”
“如果我还没死多好……”
“如果我早点道歉多好……”
这短短四个字,却饱含了所有滕毕没说出来的话。
江落的声音有点哑,“他没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冷不丁出来了。等我回去……我再和你们说。”
闻人连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不对,他沉吟一声,“好。”
江落挂断电话,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去问主人家借了一包烟。
主人家的大儿子正和他媳妇正在屋里说着私房话,听到敲门声跑出来的时候脸臊得通红,一手抓着裤袋,一手把烟往江落手里一塞,磕磕巴巴道:“不用、不用还了。”
江落心里的愁不由散了一点儿,回到房里就对上了池尤的目光。江落走到床边随意坐下,打开烟盒一看,不由失笑,里面就最后一根烟了。
他点燃了最后一根烟,幽幽抽了一口。烟不是好烟,燃得很快,味道也呛,一口就能抽掉了一段指甲盖大小。
池尤伸手,苍白的手指碰了碰烟,江落把烟给了他。
两个人一起抽完了一根烟,江落突然爬上床压住了池尤,两张同样出色的面孔隔着浓烟对视。
烟雾遮住了江落脸上细微的表情,也遮住了池尤脸上的神色。
同样可以遮住男人心里不想表现出来的脆弱。
“我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江落逼近烟雾问道。
池尤将口中最后的一口浓烟缓缓吐出,影影倬倬地道:“我把你捞了上来,滕毕把最后一口活气给了你。”
江落一顿,低声,“说得再清楚一点。”
池尤和江落对视着。
黑发青年眼里的情绪全部被池尤所捕捉。可能江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里藏着多少的伤口和自责。
池尤掐灭手里的烟头,抬起左手按下了江落的脑袋,江落的脸穿过了呛人带着辣味的烟雾。池尤什么都没说,带着烟味直接吻了上去。
*
次日,江落和池尤准时到了见面地点。
滕毕的大刀被江落拿在了手里,临走前他问主人家借了一块黑布,像滕毕从前做过的那样,用黑布当做刀鞘,将大刀仔细地绑了起来。
远远的,江落就看到了聚在一起的闻人连几个人。
他的视力变得比以前强了很多,这么远的距离他就可以看清楚同伴们脸上或焦急或轻松的表情,他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