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往下看,仍然是明晰的喉结,砖块似的胸脯,长而结实的四肢,看来的确是男性,只不过样貌秀丽了些。
王翎动了恻隐之心,便柔声说:“你别害怕,你可能只是撞到了脑袋,造成了短暂失忆。”
“这到底是男是女?”王翎心道。
“粥我也打开放这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王翎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抬表一看,8点半,惊觉耽搁太久,只好念叨着“美色误人”,快步下楼开店营业。
门打开,躺着的人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恰有一束光照在他脸颊一侧,照亮了那双蜜糖般浅淡冷漠的眼眸,他完全睁开眼,玻璃珠子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面容,她怔了怔,手上的剪刀啪嗒一声掉到地板上。
“之后你应该会想起来的。”她继续扶着人坐起来。
他看起来可怜极了。
王翎当然是不会看病的,她这里连医药箱都没有。好在商城里也有药品售卖,她默念“状态”,从“生存相关”里面找了找,买了一点消炎、止痛的胶囊,以及消毒的酒精和纱布,重新回到房间。
“你先休息一会,水在这里。”她暂时把人安置下来,“我待会帮你找找有什么药。”
“谢谢。”他看起来有些怯懦,声量也不大,嘴角弯弯地扬起,很是乖巧。
挂上横幅,王翎站在门口往上看,觉得十分满意:“大红的颜色,应该是很喜庆了吧?”
她把手抽回来,全都是血。
“我不知道...”美人的脸上浮现迷茫之色,“我不知道。”迷茫之后便是湿润的眼眸,朦朦胧胧地望着她。
她从烧水壶里倒了些水,喂到他嘴边,另一只手仍然紧握着剪刀,保持警惕,不过她的神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你是谁?”她反问,“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是谁?”他低低地问。
“只是睡了一晚,就可以好转这么快吗?”他心中犹有疑问。
说来也好笑,昨日初见他时,王翎把他当做小贼,当做侵入者,还觉得他受伤流血脏了她的地板,可是今天一见到他的面容,先前的埋怨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奇特之处。”他想。这个
“咳,我也不太懂处理伤口,你得自己来。”她禁不住看着病美人,看得稍微久了又自觉唐突,快速移开视线。
“是我。”她笑了笑,把手里的一袋子药放下,“我去买了点药,你先坐起来些,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这些面包一般都是只有两日保质期的,王翎打算折价卖,争取在今日全都卖完。为了吸引客人,她把音响拿出来,录了一段叫卖打算循环播放。
王翎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谢谢,我自己可以。”他的眉眼弯了弯,有些我见犹怜的气质,她心道:“好乖巧的人。”
“能起得来么?”他点了点头,很配合的样子,她便把人小心搀着,带到了空客房里。
“你会吧?”王翎问。
原来是渴了。
王翎忍不住看久了些,接着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毛巾和水在这里,你待会可以先擦洗一下,然后再用这个来擦伤口,放止感染。这个是外伤的药,这个是内服的消炎药,你按照这个量和水吃了。”
她看看旁边热闹的店铺,再看看自家的冷清,还是按下了播放按钮。
“不好意思啊。”王翎讪笑,把杯子移开,看他又咳了好一会,紧闭的眼睛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扑扑闪闪地颤动,慢慢睁开眼。
“对了,还有些面包,过了今天就要过期了。”她忽然想到这个,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店里,收拾了一个小桌子的面包甜点。
水缓缓滋润着他几近干裂的唇,他也许是下意识感觉到唇边的湿意,张开嘴喝了几口,王翎把杯子往那推了推,却不巧让他呛到了:“咳咳、咳咳——”
“我是...我是王翎。”她这才回过神来,自然地挂上了友善的笑,心想:“真是好漂亮的人。”
“我、我...”躺着的病弱男子撑着手臂想要起身,额角浮起青筋,眉头忽然紧皱,王翎闻到血腥味,她伸手去扶他,摸到他脑袋后的湿痕。
“不过,会不会有些太夸张了?”录好后,王翎有些迟疑。
武若肖正在窗前调息,也许是因为终于好好休息了一晚,胸口的隐退消退许多,运气也顺畅了起来。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街上人马都多了起来,王翎望了望对面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觉得自己这边冷清太多。
“难怪要蒙面。”她嘀咕着再次俯身去听,病美人原来在嘀咕着:“水...水...”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不过王翎还没来得及(没钱)把家具都添置齐全,眼下唯一有床的只有两间房,她先让人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来软床垫铺在空客房的地上,又垫了层干净的床单,这才让他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