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了。
直到今日,姜姒才理清了来龙去脉。合着这林绣觊觎程国公,早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甚至......连替身都找好了。
林芙看了看一旁的案官,压了压泛在心头的恶心,上前一步对着林绣道:“林绣,此事终究是做不得假的,你即便是现在嘴硬,可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你还能嘴硬吗?”这话说倒是没错,滴血认亲尚能耍些手段,可孩子的五官却是变不了的。
箱子打开之后,便能看到里面塞满了衣服。
林芙走上前去,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
程衍之的衣服大多都是林芙亲手做的,但由于林芙的绣功不及林绣,所以碰到像“锦边弹墨”这样高难的样式,便会时常求助于林绣。
既然找到了源头,那剩下的自然就好办了。
可林芙怎会知道,林绣回家后居然会再绣制一摸一样的样式出来......林芙忽而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这一切,当真让她觉得恶心。
半响,姜姒又招呼着人抬了一个箱子上来。
等着男人露出真容的时候,在座的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气。
只有林绣的面色已是惨白。
就在姜姒准备让探子撤离的时候,老天爷就像亲手指了路一般,让事情立马急转直下。
“把人给我带上来!”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落在了此人身上。
活脱脱一个瘦版的程衍之。
案官点了点头,“回老夫人,自是一字不差。”
林绣不以为然地笑道:“姐姐放心好了,我若是不清楚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自然也不会来了。”说完,她又继续低喃道:“自打我有孕以来什么反应都没有,我猜呀,她八成是个姐儿,都说女孩像父亲,想必她与国公爷应是长的极像了。”
下一刻,就见几个婆子就带着一个小厮装束的人走了近来。
这人!
说罢,两位嬷嬷就把这男人脸上的胡须一口气都撕了个干净。
林老夫人眼里露出了精明的光,继而向一旁的案官问道:“主事,方才她说的那些,都记录好了吗?”
于因为林绣这番话,就在心里头给他判了死刑。
就在这时,林老夫人的贴身侍女推门进来,也不知是说了些甚,让林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变地越发深了。
按理说这样隐蔽龌龊的事,旁人本该是无从知晓的,但说来也巧,在姜姒接到程煜的那封信之后,她就派人去查了林绣的怡园。
一旁的女侍都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站姿......怎么也和国公爷平日里在家的样子一般无二?!
不过还真别说,林绣平时待人不错,也不摆大夫人的款儿,姜姒花了不少钱,才买通了怡园里的女使。
就在程衍之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的时候,林老夫人突然大笑了几声。
可不论是怎么查,就事查不到任何蹊跷。
“这......又是哪位呀......”程老太太道。
接着,林老夫人便勾唇对着林绣道,“事已至此,老身今日便再治你个污蔑他人的罪行。”
众人一见,皆是面面相窥,都不明白林老太太带这么个人进来是要做甚。
但反之,这事若是发生在十年前,以林芙的性子,是定要闹到和离为止的。
翻着翻着,林芙突然拎起一件白色的直缀抖了抖,待看清楚后,她直接扔在了地上,因为她发现,这里面的每一件的衣服,都是程衍之穿过的样式。
“林绣,这么说,你便是确定这肚子里的,是国公爷的种了?”林老夫人插话道。
这个小厮身着灰蓝色的大褂,以竹簪束发,但因面颊上生了异常多的胡须,模样倒是有些看不清了。
林绣捂着渐渐凸起的小腹,颔首道:“是。”
虽然这小厮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但若只看他的眼,还有这算不得宽的下颔,只怕是允哥来了,都会称他一声“大伯父”。
最后停下脚步才发现,这人进的,居然是林绣的怡园!
前两日,姜姒身边的薛嬷嬷恰好去药铺抓药,出门右拐,瞧见一个人,她以为是碰见了姑爷,刚要上前问安,便发觉是认错了人,她隐隐察觉不对,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他一路。
是不是程家的种,一看便知。
只见这小厮负手而立,稳稳地站在正厅中央......
程家的这一辈的男人长得都甚是好看,个顶个的风流倜傥,尤其属程衍之最甚,就那一双桃花眼,年轻时可是惹下了不少的风流债,可这人的桃花眼,竟然与程衍之的如出一辙。
“林绣啊林绣,以你的心智,闷在这后宅之中简直是埋没了你!就连老身都不曾想过,你竟然敢把这小倌光明正大地放在你的怡园里做庖丁!”这小厮原是永扬街上一个身份卑贱的男-妓,谁能想到,林绣竟然拿着安家给的和离钱,给他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