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夫教授摇摇头:我大概可以理解,但我觉得似乎在这其中出现了一点差错。
看上去你也是有备而来。他的旁边坐着的是凝聚态物理学界的另一位大牛彭特,这是一位有着棕色头发的雨国绅士,他眼尖地看见了巴尔夫教授手中的黑色封皮笔记本,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本死亡纠错本吗?
这也算是凝聚态物理学界都知道的巴尔夫教授的一个小小的习惯了。
这一位已经获得过一次诺贝尔奖的教授生平最爱好听各种各样的讲座,更是各家顶刊最为热切的审稿人,和他乐于帮助提拔年轻人同步出现的,也是这位伯乐找茬的能力。
在上一次的凝聚态物理学年会之中,他就是拎着这样一本黑色封皮笔记本,打开来,用连续的十个问题问倒了那一位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了BCS理论新发展的可怜的年轻学者,让他不得不回去继续修改理论。好在,这位年轻学者身上存在着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让他并没有放弃一切,最终他收获了一篇PRL的文章,以及,BCS理论的创造性修正。
所以今天,这一位凝聚态物理学界的守门人,带着外号死亡的笔记本过来,恐怕也是要对这一位摘取圣杯的家伙做一些小小的考验。
巴尔夫教授拍了拍笔记本的封皮,但是他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些迟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关于问题存在的猜测,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在数学上的理解差了一着。毕竟,这是一位在数学领域也有着不小成就的科学家。
彭特教授听了这话也笑道:这一位顾教授确确实实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全才,我还记得他在的成就,我们都叫他猎手。
因为他捕捉了反物质?巴尔夫也想起来那一段时间的报道,从减速器的设计看这一位教授在工程学上也算是奇才。
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位有着敏锐嗅觉的猎人,总能够在满满的雪原之上发现雪狐的痕迹,安妮教授听到了那个猎手的外号,笑着说道,我关注了他之前的履历,他真的很擅长于从细枝末节之中找到巨大的发现,用的是魔法一般的数学工具。
他也让我们看到了材料学的另一个可能,库尔斯教授感叹道,和安妮教授竞争了许多年,可能是感染了,他有时候说话也会带上一些比喻,现在其实很多问题归根结底都是材料问题,而我们的材料学还处于石器时代一般的蒙昧之中,全部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所需要的东西。但是他却给这些盲目摸索找到了数学的规律,就像是要点起火种,让我们可以真正的循着规律去寻找所需要的一切。
或许有一天,只需要经过计算,我们便可以在奇妙的大自然之中找到所需要的一切。安妮教授感叹道。
巴尔夫教授摇了摇头:曾经,我们以为物理学的大厦已经足够完善,却迎来了新的阴云,模拟的系统永远无法在精密度上比肩真实,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
他们说话之间,中心已经架起了三块白板,大屏幕投影出会议的主题顾氏超导理论。
在万众瞩目之下,这一位刚刚摘取了圣杯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西装,站在了舞台之上。
顾行一在上台以后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他还可以冷静的看一眼观众席,迎来的是一双又一双期待的眼睛。
都这么期待吗?顾行一心里有愉悦的火焰升起,成就感在他的血液里涌动,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有关于实验的一切细节,我都已经在论文之中讲的很清楚了,而我背后的投影,也已经一一罗列了实验中的所有过程数据和分析。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已经在研究所里面复制了这一套实验,它的可重复性和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
台下做过相关实验的研究者都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今天就不再赘述了,我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年轻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拿起了就记号笔,你们想要知道这一套理论是怎么来的,也想知道是不是从此以后,所有超导材料的研发都可以以这一套理论作为依据。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方向。而理由,就是接下来我会书写的证明过程。
说完以后,这一位年轻人便开始在白板上流畅地书写起来。
首先我们对数据进行处理,在这一步以后再做傅里叶变化,顾行一一边解释着,一边往下书写了一系列公式。
记号笔轻轻敲击着白板,留下一连串优美的字迹,轻轻的声音更是犹如见证历史的交响乐。
如果说最后得出来的顾氏超导三大定律是一座华美的宫殿的话,那么这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数学公式就是宫殿的地基,就是建造过程的手脚架,成为了整座宫殿稳定的基石,提供了建造的便利。
只不过,这一个又一个接近于玄学的数学公式,也给下方听讲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最先开始崩溃的是一起过来吃瓜围观顶尖物理学材料学发现的无辜群众们,人满为患的直播间里终于从见证历史发现的快乐之中冷却下来,缓缓刷过以下弹幕
所以说,科学家们研究的东西,恐怖如斯。
我为什么想不开要来看自己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