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命:立公子子楚为太孙,行监国之权,凡军政诸事,皆由太孙总理之!”秦王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抛出了一枚核弹,瞬间将众人擂晕在地。
饶是极力支持子楚的范睢,也是颇感意外!只能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几乎一瞬间,范睢就要应诺下来前去传达王命,可幸福的感觉还是让范睢沉醉的同时,也让他慢了白起一步。
“禀我王!”白起尚未将自己反对的意见说出来,却又被秦王给堵住了话头。
“爱卿所想,寡人知之!然,观安国君几日所为,可有半点足以称道乎?于内,无半点孝悌之义;于外,不得稳定军心朝情,如此之人,寡人安敢以大秦这千钧重担托付之?”秦王怒气冲冲的说道。
此话一出,白起也无法为安国君辩驳什么。毕竟安国君在朝堂之上颇为得意的表情,白起也是历历在目,更有甚者,就连看望昏迷的父王都还要自己来提醒,实在是令白起这个孝子看不下去。
但这并不意味着白起就会支持公子子楚——一个皇孙
“可是......”白起还待辩驳,却又被秦王再度打断道。
“可是,子楚毕竟是孙辈!”秦王将白起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爱卿所虑可是因此?”
“吾之王位,得之吾兄,兄终弟尚能及,岂寡人之亲孙儿不可承袭寡人之王位乎?”秦王反问道:“至于另一点,孙辈子楚年纪尚幼!”
秦王说着竟笑了起来:“那就更是不值一提了!寡人即位之时,年仅一十又九而已。适时,我大秦内有惠文后之阻力,外有义渠之反复,可谓难矣。寡人不一样走了过来?”
“今,我大秦文有范睢,武有你武安君,带甲之士数十万,而子楚自己文才武略,也是出众,朝局、战局之分析,每每皆能出人意表,此皆你武安君之亲眼所见也。纵观寡人之子孙辈,更有何人可与之相匹焉?”秦王再度反问道。
白起很想告诉秦王,这一次次看似突如其来的奏对与问答,极有可能早被您的好相国给漏了题了——都是假的!
可是白起知道,自己毫无证据。狡猾如狐的相国大人也不会在这等事情上,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马脚。而没有证据就在秦王面前诉说此事,那叫做找死!所谓“疏不间亲”的道理,白起还是懂的,尤其自己要告的可是秦王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两人。
可是,若是不告知秦王?
不待白起有所回应,秦王的语气随即平稳了起来,竟好似朋友般劝导白起道:“寡人知武安君之忧虑也,更明白主少国疑需要一位王上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弥补,只是武安君不要忘了,寡人还活着呢!”
说着,秦王又笑了起来:“寡人也怕所托非人,便趁着寡人还能坚持个几年,吾等一起考验他一番,如何?有寡人在后面掌舵,武安君总该放心了吧?”
白起可不知道秦王的身体已经崩坏,只当日连日来的忧虑,又加上睡眠不好,这才惹下的昏睡债。殊不知,睡眠不好往往是大病的前兆,而失眠后的昏睡更是身体危殆的信号。
听了秦王的话语,也觉得有些道理。将子楚推到台前,众目睽睽之下,是骡子是马很快就能现原形。而早现行总好过晚现行,更何况还有秦王在后面兜着,大秦乱不了!
而且转念一想,不管范睢是否漏了题,总归在秦王昏迷的两日里,子楚衣不解带的伺候着秦王是真,孝悌之义总归好过安国君;甚至于子楚能够进入秦王的视野,能让范睢下重注,这本身也是他自己的一桩本领。
想通这些的白起,随即双手抱拳对着秦王一礼,说道:“微臣谨遵王命!”
看着一贯一根筋的白起终于叫自己给说服,秦王的内心有说不完的激动,随即一丝丝的红晕再度爬上了秦王的脸庞。
“相国,汝,意下如何?”秦王转过头对范睢问道。
那还有啥说的,自然是举双手双脚地赞成呀!但为了掩饰自己和子楚之间的关系,范睢还是压制住心中的窃喜,微微沉吟一番后,对着秦王一礼道:“微臣!谨遵王命!”
只是这一礼,在秦王的眼中,却是另一番的意味。
这满秦宫之中,谁不知道子楚与你范睢交好?甚至根据黑冰台的汇报,子楚私下里更是以师傅相称,而拟对子楚那也是关怀备至,光是美女就送了不止一名了吧!
如此大事,如此好事,作为子楚的师傅居然还要略略沉吟,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装给谁看?
如此举动,只有两个解释!要么你范睢力挺子楚是假,但从自己昏迷之事的情形来看,显然不是如此;那么就只剩另一种可能,你范睢害怕我知道你与子楚之间的良好关系!
要怎样“良好”的关系而能令我忌惮呢?自然不仅仅是师徒和力挺之类的关系!深入的合作者,甚至......这是要再续穰侯之故事焉?!
秦王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好孙儿盘算了起来。
智子疑邻,自古从来如此!
当然,秦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