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百官叩阙

    钟传猛然亢奋起来，来回走了两圈，面露笑容道：“诸位高义，本王果然没有看走眼，江西能否保住，鄂岳能否救下，本王与诸位的家业能否保全，就全仰仗诸位了。”

    称呼倒还真是个难题，没有现成的，武夫也不懂其中门道，文官们则若有所思，判官季悦凑到耳边低声道：“会稽不是来信了吗，董昌约主公一起称王，主公作何打算？”

    “参见大王！”

    钟传端坐上位，冷眼旁观，听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才猛然站起，瞪眼勃然道：“官军不渡长江已经百年，及当今天子视朝，刻薄寡恩，猜忌反复，滥讨臣藩，妄诛功臣。”

    其中包括从洞庭湖前线逃回来的溃兵，他们还没跟官军列阵交手就被冲天雷炸得两耳嗡嗡作响了。

    别看大家伙儿一个比一个喊得响，虽然乐于自立的多，但并非都想造反，这时候的人重誓言，一听说要上香发誓，都有些出乎所料，比如内侍省派组江西的监军院官吏。

    为了占据大义，钟传当然要给他们洗白。

    这样虽然能保住现状，但按照皇帝的秉性，早晚会征我入朝，也就是说，无论江西是保持中立还是投降，他都必须离开洪州，带着全家老小去长安定居。

    据说官军在洞庭湖大获全胜的原因就在于这种神器，叛军私下把这个神器称作冲天雷，但武昌高层却极力否认这一存在，不少士兵因为谣传冲天雷受到了严厉的处置。

    “本王身为宰相，位列三公太保，又是先帝册封的南平王，拨乱反正，匡扶社稷，主持中外公道乃职责所在，天子逼迫太甚，因此本王决定起兵自保，谁赞成，谁反对？”

    书房里，钟传正在阅读杜洪的书信，从行文来看，杜洪已没有了当初的自信，卑微急切的求救口吻让钟传倍感舒适，但强势的官军也让他忧心忡忡，江西该何去何从？

    如此看来，就只能跟鄂岳一起造反了，与其为人所制，不如四镇同盟，到那个时候，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钟传沉吟少许，皱眉道：“这，不好罢？”

    堂下一名文官上前从钟传手中接过两封书信，然后打开第一封念道：“江南本一家，鄂岳豫章家世相同，同气连枝，欣野才不及人，今鄂亡已近，欣野卑微失德，自得灭亡，不敢有所怨，唯忧岳章相近，恐朝廷定鄂问道于彼，那时大王是战是降？无论降战，大王甘愿钟氏家业不保乎？倘大王哀怜欣野或七州百姓，请以猛将悍卒相助，杜洪不胜感激之至。”

    走进正厅，文武们就给钟传施礼。

    每次祭出会发出巨大声响，声如炸雷，滚滚黑烟直冲云霄，一旦神器发出，叛军将士闻声丧胆，战马牛驴畜力也受惊乱窜，不等短兵相接，叛军就胆气丧尽了。

    在鄂岳的细作发回了最新情报，说鄂岳方面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官军在对鄂岳叛军的作战中使用了一种神器。

    走完形式后，钟传道：“本王起兵自保肯定会被视为造反，小天子会夺了我官职爵位，各位看怎么称呼好？”

    中立？不行，等扫平鄂岳，皇帝不见得会放过江西，到时候人为刀俎，我要么交出江西，要么起兵自保。

    钟传笑呵呵的，跟这个寒暄几句，拍拍那个肩膀，都打过招呼之后，他才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定，看了众人一眼，钟传凝声道：“诸位都是洪府忠诚之士，本王也不来虚的了，召大家来是因为本王收到了两封信，董书记念一下。”

    书信读完，堂下文武讨论开来。

    “好！”

    当杜洪和家人吃饭的时候，董昌僭越称王的消息也传遍南国了，江西洪州，钟传正在家中书房发愁。

    倒戈朝廷？

    沉默少许，众人都拱手道：“我等愿听大王差遣！”

    “凤翔无罪，李茂贞头断独松，东川无罪，顾彦朗圈禁宅邸，西川无罪，王建面缚西都，华州无罪，韩建枭首马嵬，鄂岳无罪，洞庭湖陈兵五十万，杜洪之后又会轮到谁？”

    在监军使的眼色示意下，监军院的官吏默默躲到了一边，钟传一向瞧不起宦官，也不甚理他们，只把目光在部属身上巡视，众人只好一个一个在香案前发下重誓。

    这个消息得到了钟传的高度重视，为了求证官军雷管神器的存在，钟传决定派部下高手去洞庭湖前线走访调查。

    说罢，与众人到了后院，进来才发现，香案三牲酒肉早已经摆好了，钟传端起酒碗，众人见状也纷纷举起酒碗，钟传凝声道：“请诸位与我一同立誓神前，然后同饮此酒。”

    众人正等他分派任务，钟传却又说道：“各位舍弃朝廷的高官厚禄追随我，我无以为报，愿向皇天后土立誓，与各位同患难共富贵，纵使各位有负于我，我也不怪，随我来！”

    与此同时，杜洪的求救口吻也愈发恳切，唇亡齿寒，照这个形势下去，等鄂岳被朝廷扫灭，下一个就该轮到湖南和江西了，钟传打算再向武昌增派八千士兵协防。

，他会把袁氏送离武昌。

    收起书信，钟传下令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