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松没成想,他真当了兵部尚书,心中一阵慌乱。
他的人生经历,从在翰苑抄书开始,然后去宁夏边军砍鞑子,有良将辅佐,没有当大文官的经验。
兵书尚书不比三边总制。
要掌管武官的选拔,考核操练,以及各地兵备和军饷。
光是武官的考核,他就不擅长,在兵部的日子,也只是喝喝茶,各地很少有疏奏传回京城。
能当上六部尚书自然高兴,但尸位素餐更让他惭愧。
“成锦啊,爹……爹当不来。”
严成锦认真揣测老爹的意图。
兵部的事务很多,单掌管兵备和军饷一项,就把马文升和张敷华等历代兵部尚书,累得像骡子。
一旦打败仗,还得向朝廷请罪。
“无妨,我会在内阁,帮爹把疏奏再看一遍,不会出岔子。”
光凭老爹一人,肯定搞不定兵部,但兵部右侍郎空缺出来,再添一人,就能填补空缺。
正好有个人选。
早朝时,严成锦给朱厚照举荐陆完,任兵部左侍郎。
陆完是都察院副都御史,与兵部左侍郎官位相差不远。
太上皇弘治听闻后,念及陆完揭举平江伯有功,没有迟疑。
“严卿家,定国公可有疏奏传回?”
站在大殿中,满朝文武总觉得怪怪的。
父子官站在大殿中,也不知道太上皇在问谁。
太上皇弘治也有点尴尬,以前严恪松极少上朝,兵部只来张敷华。
“兵部,定国公可有疏奏传回?”
“还没有疏奏传回。”严恪松更尴尬了。
他任兵部尚书,朝廷中颇有蜚语。
官员私议,他蒙受了儿子的恩荫,兵部也有这样的议论。
可下一刻,他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严成锦微微转头看向老爹。
叶准禀报说,朝廷中有私议他谄媚朱厚照,替老爹求得这样的官职。
那些人真可恶,竟歪曲事实,明明是朱厚照谄媚他,封了老爹当尚书。
可这些事情,是无法澄清的。
他只希望老爹能稳住性子,做出点成绩来,足以在后世的百度百科中留名了。
一轮过后,到兵部奏部务,严恪松有点紧张。
“浙江、福建和两广传回疏奏,兵巡道不驻守在关要,海贼藏匿在大船中,与商贾走私贸易,贻害百姓。”
大清早看到这封疏奏。
还来不及呈递内阁,干脆就在朝堂上禀报。
严成锦心中给老爹打了个分,不及格。
在朝堂上廷议,是有套路的,先说问题,再说解决方案,这是让皇帝帮你解决?
看来老爹还是太紧张了,要多多练习。
蒋冕道:“臣以为,当派官差烧毁违禁大船,码头巡官检查路引,防止倭寇登岸。”
在场的文武百官知道,倭寇的问题根治不了。
赶出海后,他们会在海上劫掠,只能严防他们登岸。
太上皇弘治没有多说什么,命人散了早朝。
从大殿里走出来,严恪松走上前几步,略有几分紧张的小声:
“成锦啊,爹刚才如何?”
与韩文一比,总觉得差点什么。
可就是不知道差在哪里?
严成锦想了想,还是不打击老爹的积极性了。
“爹头一回廷议,说得不错。”
朱厚照却满面春风,走过来点评,“严师傅方才说得不好,身为兵部尚书,却只像太监那般念了一遍疏奏。”
“……就算家父说得不好,新皇怎能骂人?”严成锦。
“……”严恪松。
刚浮现的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想到刚才差在何处。
其余几个尚书,皆提出解决之策。
但唯独是他,仅把疏奏念了一遍。
“爹还不熟悉兵部事务,情有可原,日后在兵部,多请教陆完。”
严成锦安慰一声,看来老爹和他一样,尽在兵部喝茶了。
如果他没有穿越,老爹这谋略和智商,估计在朝堂上也混不出什么花样来。
严恪松嗯了一声,兴致缺缺的回到兵部值房,只见有个官员在这里等候。
“下官陆完,见过部堂大人。”
严恪松抬眸,成锦刚才说的就是这个人?
不由仔细打量几眼。
“不必客气,日后的疏奏,本官与你一起商讨吧?”
左侍郎王宪要巡边督查,时常不在京城。
主簿又大多不敢拍板,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陆完。
陆完颔首点头:“承蒙大人赏识。”
在鞑靼呆了多日,经历严成锦几番考核,终于修成正果。
陆完心中高兴,将大半疏奏都应承过来,连书案也搬到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