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营粮米,垄断关中粮市······”
“吴东晒盐,垄断天下盐市······”
“近海捕捞、捕鲸······”
回到寝殿之后,刘盈纵是按捺下激动地心情,呈‘大’字形躺在榻上,悠然憧憬起了汉室的未来。
在外人看来,过去这几年,刘盈或许根本就没做什么;
便是汉家朝堂,这几年也都忙于一深陷于的‘变故’当中,根本没顾上办什么正事。
——四年前的汉十年秋,太上皇刘煓驾崩栎阳宫,举国丧;几乎同一时间,代相陈豨反。
三年前的汉十一年春,关中粮价鼎沸,彼时尚为太子的刘盈遇刺长陵;同年,淮阴侯韩信、梁王彭越相继‘谋反’;
两年多以前,也就是汉十二年,先是淮南王英布反;同年冬,又是燕王卢绾反。
等这些事都被次序解决,天子刘邦前脚刚于长乐宫白马誓盟,后脚便一命呜呼,命不久矣;
汉十二年夏,刘邦驾崩,举国丧······
在这几年的太子生涯中,刘盈广为人知的‘作为’,也就是在汉十一年初修了郑国渠,以及,在汉十二年初,平定了淮南王英布的叛乱。
而在先皇刘邦驾崩后的这两年时间里,天子刘盈,更是好似什么都没做,只乖乖窝在了未央宫,静静等候着自己加冠成人。
但实际上,刘盈在过去这几年做的事,却远比修郑国渠、平定英布之乱更重要,且对未来的汉室,具有无比重大的意义。
——少府官营粮米,使‘计划经济’提前两千多年出现,关中粮价彻底得以稳定,朝堂财政也得到大幅改善,自是不必再多赘述;
而在关中粮价稳定,使百姓逐渐具备‘私自建仓储粮’能力的如今,少府悄悄在吴东开的晒盐田,更是与‘代民储粮’这个少府夕阳产业无缝衔接,顺利接过了‘帮少府赚钱’的大梁。
眼下,刘盈更是盘算起了在吴国发展近海捕捞业、捕鲸业,以作为少府财政收入的补充······
单就凭这三件事,即便刘盈现在原地驾崩,纵是不敢奢望‘文’‘武’‘宣’这样的美谥,但‘悼’‘怀’‘昭’这样的中谥,却已是不在话下了。
或许这么说,还是不够具体。
——过去这几年,刘盈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撇开‘增加少府收入’‘改善汉室财政’这样的宏观成果,最为直观具体的说,便是以下三点:
其一,官营粮米,让天下绝大多数百姓,都能吃个七、八成饱;
其二,晒海得盐,(即将)使得汉室绝大多数百姓,都吃上相对廉价的盐——尽管是粗盐;
其三:近海捕捞,(即将)改善荆吴‘蛮荒’之地的状况,并(即将)初步增加天下百姓的肉食摄入量。
这三点功绩,乍一眼看上去,或许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尤其对于皇帝而言,似乎根本不值得吹嘘。
但事实上,若是华夏历史上的封建皇帝中,能有一半,甚至三成能做到以上这三点,那三百年王朝周期律,恐怕永远不会在华夏神州。
人人能吃八成饱、人人都能吃上盐,甚至人人都能隔三差五见着荤腥?
——在封建时代,即便是传说中的太平盛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但值得太后吕雉、汉家朝臣,尤其是让天下百姓,都值得为此感到庆幸的是:在取得这些成果之后,刘盈却并没有停留在原地沾沾自喜,而是迅速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之上。
“盐铁,盐铁······”
“盐是有了······”
“就是这铁············”
目光涣散的发出一声轻喃,刘盈便不由将双手枕在了头下,嘴角虽仍噙着笑,但眉宇间,却悄然带上了一抹疑虑。
冠礼已成,如愿亲政,又得到母亲吕雉近乎无条件的支持,终是使得刘盈彻底甩开了膀子,而不再需要顾虑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造成什么政治影响。
但与官营粮米、吴东晒盐皆有所不同:铁,绝非是刘盈上下嘴皮子一碰,再派阳城延之流忙活一阵,就能得到解决的事。
——少府官营粮米,不过是相府一道‘禁商贾售粮’的公文,以及几十个粮商的脑袋、几百上千个‘野生’粮仓的事;
顶天了去,就是再加均匀分布于关中各地的粮市,以及负责粮市、粮仓的官吏。
至于吴东晒盐,那更是简单。
跟无依无靠的旁支宗亲——吴王刘鼻打声招呼,而后派人去吴东沿海地区,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