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你也应该明白我对于这件事势必追查到底的决心,只不过,这条线追查到顾筠兰的时候就断了,因为中间还夹了一个你,因此陵裳云故意欺骗你尤李没有死,是为了让顾筠兰也对此深信不疑。”周言谕这时才算是挑明了见面的原因。
商郅郁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周言谕的话,饶是他拼命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仍是控制不住脑中不停地去想那个人在那个时候曾有过就这么消失的可能性,而自己留给他的却是那句决绝的话,在不知道原来庄栖风历经生死之前,商郅郁还能勉强说服自己这虽然是最伤害他却也是最最干脆的了断方式,但此时此刻,在他总算知道了所有来龙去脉的一瞬间,他蓦然间觉得自己留给庄栖风的原来是如此巨大的痛苦,然而除此之外,他更加无法面对的是这样巨大的伤痛很有可能是他跟顾筠兰两个人一起带给他的。
“我们都知道你对顾筠兰的感情,因此迫不得已利用了你,不过事实上,顾筠兰已经如我们所想,准备去见尤李了,就在你出门之后。”周言谕看着一直未曾言语的商郅郁,又道。
周言谕的话像是炸弹一样丢给了商郅郁,商郅郁随即一怔,瞬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出门前顾筠兰反常的催促,立刻问,“难道……是那个电话?”
周言谕点头,道,“是陵裳云用尤李的号码拨给你跟顾筠兰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怀疑。”
“你刚才说她准备去见尤李……难道,你们早已派人监视了我们?”商郅郁这么问了之后便知道这句话是他多问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喃喃地道,“她去见尤李,她以为是尤李给她的电话,她为什么要去见尤李?你们真的能够确定这一点吗?”
“这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另外,我也希望你能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否则,你还是不去为好,因为我很清楚顾筠兰对你有多重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周言谕对商郅郁道。
商郅郁的心中乱成一团,不过也亏得是商郅郁,他本身经历过大起大落,再痛再艰难也熬了过来,虽然这一次的双重打击比起早已过去的打击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商郅郁毕竟是商郅郁,他将此时此刻内心的煎熬生生压下去,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做,我都会配合,虽然我早已认定筠兰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是不是犯了错,这一点始终都不会改变,但如果她真的犯了错,我需要知道。”
周言谕闻言,注视商郅郁,忽问,“若她真的有心害栖风,你也会原谅她?”
商郅郁点头,回答道,“筠兰会变成这样,我的责任最大,比起仇恨,我希望她能得到原谅,因为我认识的筠兰是一名坚强的女性,她被逼到这种程度,受到的伤害一定早已超过了我的想象,但我也明白,这并不代表她就有伤害别人的权利,现在事已至此,追究谁对谁错毫无意义,我只希望能通过原谅,让她找回原本的自己,至于庄栖风……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弥补,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这番话让周言谕再一次认识了商郅郁这个人,他一早已知晓商郅郁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人宽容正直,大度善良,这也是周言谕此时能对他如此坦诚直言的原因,他果然没有包庇顾筠兰,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牵涉到了庄栖风的缘故,而事实上就商郅郁本身而言,他其实什么过错也没有,是庄栖风自己一心要追求他,也是他们透露了顾筠兰的下落引尤李前来,到头来,所有的结果,所有人性的弱点,却全都暴露在商郅郁的面前,要他来承担和接受这个后果,在他的立场,这简直毫无道理,原本商郅郁大可以拍拍手一走了之,他却仍然说要原谅顾筠兰,仍然认她是自己的妻子,并且愿意对庄栖风许下承诺,即便这并非是跟爱情相关的承诺,却也足以显示出商郅郁的一颗最坚强包容的心。
“我明白了,栖风这里,你无需担心,有我们照顾,他的近况我不会瞒你,如果有需要,我也会直接来找你,不过我仍然想多问一句,对于顾筠兰,你是否还爱着她?”周言谕问。
商郅郁点头,“因为庄栖风的缘故,近来对于‘爱’这件事我考虑了很多很多,对于顾筠兰,我曾经爱过她,那显然是爱情,年少时一度因为这份爱耗费了我最大的激情,因而在跟她分开之后,我再也没能爱上其他女性,可现在我对她的爱,早已不是当时的激情,而这十年下来虽然我并没有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却仍然在无时不刻地关注着她,惦念着她,也因而将那份激情沉淀为更深的感情,并将她视作为自己的亲人,这就是我的答案,是以事到如今,她犯了再大的过错,作为亲人的我而言,也会义无反顾地与她站在一起,一同来承担这份过错。”
“那于栖风呢?”周言谕再问。
商郅郁听他这样问来,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道,“一个人所能承担的总是有限,但经过那么多事,我现在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承担这份感情,但我想你也明白,只要我在生理上对他没有需求,就无法完完全全回报他付出的那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