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初摇头笑了。
孟辄止警惕地看着颜静初。
别那么紧张,颜静初道:如果我和辄晚结婚了,我们至少也算是养父子关系。
上过床的养父子吗?孟辄止问。
颜静初笑容一凝,他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去看孟辄晚,不过对方根本没有这样的小动作,只是盯着屏幕看。
颜静初点头,这么说也不错。
那么现在,孟辄止道:我亲爱的养父先生,您打算把我怎么样?陪我一起来的人都死了,您留下我,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聊天的吧。
颜静初道:我想让你死。
他说的很平静,连那个死字都柔和得惊人。
孟辄晚猛地转头。
颜静初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说:是,我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杀死孟辄止,我当然信守承诺。
孟辄晚冷冷地说: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颜静初没有回答,他说:你看,你的母亲,看似对你毫不关注,冷漠无比,实际上他还是爱你的,虽然爱的很不明显,但是至少他爱你,胜过爱我。
孟辄止沉默不语。
我不太喜欢这样,颜静初语气轻慢地说:我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居然是被一个孩子夺走了我伴侣全部的注意力和爱。
我不爱他。孟辄晚道,他声音微微颤抖,他毁了我的人生。
孟辄止张口语言,最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你在撒谎。颜静初平静地说。
我没有。
你想杀了他吗?
孟辄晚斩钉截铁地说:我想。
颜静初笑了起来,他对孟辄晚道:辄晚,你错了。你既然想杀了他,在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你爱他,让我妒火中烧,然后杀了他。
你想保护他。颜静初道:血缘之间的联系那么浓重吗?
他揉了揉孟辄晚的头发,对屏幕那边受了伤的年轻人说:你看,这个男人。他为了生下你,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事业,他为了保护你,不惜在面对我时虚与委蛇,哪怕他恨不得杀了我,他还要处理你那些烂摊子。
反观你呢?你又做了什么。颜静初道:在你生日那天,我们做爱。
孟辄晚紧紧地攥着手指,这个时候他知道,沉默比反抗要更好。
他为你挑选了礼物,在打开门的时候惊呆了。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您的忍耐能力,颜静初对孟辄晚说,声音里饱含笑意,您居然又悄悄地离开了,装作没看见。
愤怒和羞耻烧得少年的脸颊通红。
我可以保证,颜静初说:我对您的儿子没有任何强迫。
或者说是对方的勾引也不为过。
他们之后又做过几次。
颜静初很喜欢看孟辄止的脸,他不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外一个人,他只是单纯地看,然后猜测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颜静初说:我答应过辄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你。但是我真的很想让你死,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主动选择的机会。
选择什么?
选择自杀或者是回来,继续做我的养子。
孟辄止似乎还有点不明白,但是孟辄晚一下就清楚颜静初想干什么了。
当然都是有代价的,他亲了亲孟辄晚冰凉的嘴唇,代价就是辄晚。
你要,做什么?孟辄晚的声音很哑,仿佛是生锈了一样。
自杀的话,我可以和辄晚解除婚约,你应该知道,这是辄晚十几年的心愿。颜静初笑得格外嘲讽,如果回来的话,辄晚就必须在我身边,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
我的意思是,他不能离开我,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踏出房间半步,从此之后,我就把我的金丝雀放进了笼子里,只给我一个人唱歌。
孟辄晚深吸一口气。
他看向孟辄止,道:回来。
孟辄止那一刻的表情称得上不可置信。
回来?
回来。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孟辄止沉默了片刻,道:那你呢?
孟辄晚摊手道:其实无所谓,我现在发现不管是做议长,还是做议长夫人,或者做议长的情人都没什么区别,后者还更清闲。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不在意,所以回来。
孟辄止沉默着。
颜静初微笑,笑意在眼中都成了冰。
孟辄止看了两个很久,最后说:我回去。
孟辄晚松了一口气,他差点就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了。
他的笑容停在脸上,在屏幕上全都是血之后。
孟辄止朝他笑了一下。
少年朝自己的喉咙开枪,他连说多余的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或许是想说对不起,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出。
孟辄晚一动不动。
颜静初关闭屏幕,他觉得有点无趣了,尤其是孟辄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