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地塞进沁儿粉嫩的手心里。
沁儿才要合起小手,胖子却扑过来抢了去:“等他小子长大,您老的骨头早就化咯!老子爹兴许还能早点把我弄出去!”
“吃、吃、吃,吃你的耗子去!”老贵妃抬头手臂,抡了胖子一拐杖。抓起来,又塞回去给沁儿。
明明七老八十一个老妪,也不知哪儿来的恁大力气,竟把胖子抡了个嘴啃泥。
这死胖子,饿极了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吃,小到树虫蚂蚁,大到耗子爬物,又恶心又吓人。大伙儿早就对她敢怒不敢言,见状纷纷捂嘴吃吃笑。
“咯咯咯,”沁儿被逗得口水又淌下来,把红薯放在嘴边润了一口,眯起眼睛龇牙笑。
这样小的年纪,他已经忘记了昔日的母乳和矜贵,连一块冷红薯都能轻易满足。
也或许没有忘记,只是不去再想起。
阿昭便怜爱地捏了捏沁儿的小脸蛋,对他拍拍手以示奖励。上一世的她如若飘在高高云端,世界里除了赵慎,便只是太皇太后和母亲,如今认识这样一群光怪陆离,倒也觉得有趣得紧。
前几天少了孩子,冷宫中倒是缺了不少生气。
旁人见她笑,今日倒也并不反感,问她:“你这奴才真是愚忠,那司徒家的妒妇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肯舍身护她孽种?”
阿昭愣了一愣,当年随赵慎南下赏春,恰在街边看见青桐卖身葬父,彼时阿昭扮作民间少-妇,青桐却独独选择跪在她面前。清灵灵的一个丫头,执着地举着稻草。阿昭以为她不会说话,可怜儿的,便将她带了回来。如今想来倒是很有些凑巧,只是认真回忆一遍,又并未发现她做过对自己不好的事……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阿昭就摇摇头,比着手势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捡来的。”
“啧,她那般善妒,倒是舍得捡你。要知道你如今上了皇帝的床,保不准哪天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旁人轻蔑。
胖子很酸溜溜地搡着阿昭肩膀:“说,那皇帝……他怎样弄你了?”
她们都以为她被赵慎得了逞,阿昭还没未得及解释,“吱呀——”,听见斑驳铜锁勾动,漆红的门扇子被打开,几个太监抬着食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众人拢过去一看,却没有吃的,不过十几小袋米、两口锅、若干颗红薯和白菜。
“饭呢,大冬天不会叫吃生的吧。”苏娆扭着屁股,用帕子甩了太监一脸。
那太监吭哧吭哧,盛气凌人:“宫里头要节省开支,人手不够,以后不送饭了。这些食材每人一份,吃满一月,次月再供给新的!”
“太过分了!”
“就算是冷宫,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怎么做饭?不会做!”女人们不满意,一时闹将起来,推搡着要出去见皇帝。
那太监便叫侍卫把门一堵,冷冷地瞥了阿昭一眼:“还想见皇上?见了皇上也没用!问问你身边这哑巴,可能耐,人打了皇上一耳光,没叫你们连坐都是大幸!”
“呱当——”甩甩袖子,把门一锁,一点不留情面。
连个做饭的地方都没有,这几袋破米拿来做甚么用?——
“好个恶毒的奴才,自己想死,还要拉咱一院子姐妹垫背!”
一双双杀人的眼神剜过来,阿昭连忙比着手势往后退:“那天太紧张,不然把大家的一份也煽了。”
“妈的,没睡你……你倒是现在才肯说!”气得胖子捋起袖管就要扑过来。
阿昭抿了抿嘴,赶紧抱起沁儿躲去后院捡石头。
冬天这样冷,总不能叫沁儿顿顿吃冷食,不送饭也好,垒个小灶,匀着吃总能够撑一个月。先帝是在十二月初辞世的,那一天皇祠的祭典所有赵氏子嗣都要去参拜,阿昭要在那一天,让一个人注意到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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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寂静,寝殿内彻夜燃着熏香。年轻的帝王正睡得昏沉,那红帐摇摇下入梦,怎生得一睁开眼睛,竟又看到女人风光霞帔坐在他床沿。
她穿得一身绮红,长裙下一双凤履并作一块,轻轻蠕-动。头一回做新娘也不害臊,迫不及待想要他挑开盖头。
她就那么爱他?
阿昭……哦,他记起来了,是自己的新婚之夜。
那个在他心中思谋了多年的少女,她的身体出乎意料的美丽娇满,肌肤在红烛下如若白玉,不染丝毫瑕疵。他明明冷情,却忽然对她勾动了裕念。他想,倘若她还是块完璧,那么他就将那些过去忘记。可她却在他怀中吟吟-娇-唱,她那么地渴望他,身心都是陶醉,一点儿也无少女的初羞。
他也才第一次,总不至于就能好到让她这样忘我?
他便想起在旷野里看到的一幕,那个桀骜的燕王嫡子,撩着她的长裙将她欺在身下,她的颈间全是那人落下的红痕,见到他骑马而来,方才忽然脱身分离……那么仓惶做什么?
该死,原来司徒家的女人们,也不过只是看中了自己的无荫无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