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宇文翊的声音清亮,如一股清泉,叮咚作响,充满了活力。他这样唤着她的名字,真是好听极了。
“王爷,唤妾身宛海就好。”塔伯宛海温声道。
心下正胡思乱想着,塔伯宛海便已经牵着那条红绸,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拜堂的礼节。由两名丫鬟搀扶着去了洞房。塔伯宛海对周围热闹的气氛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活像了一只被人牵制的木偶,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大婚。
听闻长平王是皇后的养子,如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渊正是前皇后的第二子,也就是楚乾三皇子。据闻,陛下与懿德皇后乃是少年夫妻。懿德皇后十二岁,便嫁与了当时连亲王封号都没有的陛下。帝后两人风雨共济,可谓是一段佳话。
这大早上的问这种话,难不成是在提醒她,待会儿去给母后还有各位嫔妃们请安,不能说错了话?
就这样?走了?塔伯宛海白白担心了好一阵子,刚刚七上八下的心,这回一下子落了下来。
如果真的应了那名白衣侠客所言,她的处境那是相当危险……罢了,也许那位白衣侠客只是塔伯家的敌人派来恐吓她的呢!有这时间在这儿瞎想,倒不如想想待会儿的洞房应该怎么应对……
宇文翊看起来大概比塔伯宛海,起身得早近一个时辰了。还没等塔伯宛海做好被训斥的准备,宇文翊便已然开了口,“阿宛,你昨晚睡得好吗?”
她知道宇文翊是皇后的养子,一般这样自小寄人篱下的,总是会格外守规矩些。事实上,接下来的几日,宇文翊的所作所为完全让塔伯宛海忘记了刚开始对他的误解。严重的误解!
还没等塔伯宛海反应过来呢,宇文翊就离开了喜房。
“阿宛……怎么了?这里的装饰风格不合你意了?”宇文翊似乎有些不解,然而脸上仍是那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能令他多一些情绪。
塔伯宛海看着他,这样完美的轮廓,不禁一时间失了神了。
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塔伯宛海坐在了喜房中。
也不知道连薜晗是怎么想的,床上的知识倒是教授的清清楚楚……结果其它的,就连咱这位长平王殿下的脾性、喜好什么的,通通于她一无所知。她该不会是以为只要她今天晚上能把那位给伺候好了,其它的就不成问题了吧?
第二日,塔伯宛海也知道要早早起了身,等着宇文翊。却没有想到,她以为的早,远远不如宇文翊。
宇文翊坐了下来,用喜秤挑下了塔伯宛海头顶的喜帕。宇文翊见到塔伯宛海的那一刻,会心一笑。塔伯宛海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绢巾,感觉心跳都漏掉了半拍。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平王殿下没有来揭开盖头,塔伯宛海也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就这样坐着,连外廷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渐渐消失了。突然,门被推开了。想必是长平王殿下来了。
“阿宛?嗯?”宇文翊脸上
塔伯宛海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位白衣侠客没有来,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被人耍了。可是她心中却更相信那人没有骗她,只是有事耽搁了。毕竟他们非亲非故的,敢抢长平王府的喜轿,除非是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他既然没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塔伯宛海也只能当那是一场梦了。今后,她便只是长平王妃。她要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世。
连薜晗早在大婚之前,便已经让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所谓塔伯宛海的乳母,教授了她许多不懂的知识。每一次开课,都让塔伯宛海听的面红耳赤的,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
似乎因为朝中的事务还不够繁忙,宇文翊堂堂一位王爷,居然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陪着塔伯宛海到处去逛。
“……”在揭开盖头之前,塔伯宛海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但只是听着这长平王的言语,起码是个有礼貌的人。
可惜懿德皇后产下贤平公主之后便逝世了。但陛下这些年来,似乎对懿德皇后一直念念不忘,立下的两位太子都是懿德皇后的皇子,先太子是大皇子慕容琮,因巫蛊之乱被废……
他长得……可真好看!塔伯宛海感觉心漏停了半拍,在学馆的时候,弘文师傅可称得上是面如冠玉,风姿迢迢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人,才知何为举世无双。
“都出去吧。”这声音听起来,圆润透澈,如同颗颗饱满的珍珠碰撞上了剔透的玻璃,好听极了。塔伯宛海心中的紧张也褪去了两三分。眼角上挑,仍然保持着坐姿端庄,一双不安分的手,却紧紧地内扣互掐着,但又不敢让来人看出异样。
“这拜堂的礼节实在是繁琐了些,姑娘……王妃……”宇文翊笑了笑,“王妃,辛苦了。”
话说回来,这位长平王,塔伯宛海听说过他的战功赫赫,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镇北将军。关于他身边的女人,倒是没有听闻多少,不过想必也是不少闺秀心中爱慕的少年郎。除了那个印入心底的名字宇文翊,其他的,塔伯宛海还真是一无所知。
两人对望着,片刻之后,宇文翊才先开了口,“本王,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劳王妃费心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