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能要受些伤。
唰——
七把弯刀被躲开,只剩最后一把,却在君韶右臂拉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她身子一颤。
但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去忧心伤口。
那八人见一击未能将她毙命,又一次团团围攻上来,结成刀阵。
君韶冷笑一声,脚尖轻点,往上官安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擒贼先擒王,拿住了上官安,一切都好说。
身后追着的几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时间攻势更为凌厉,甚至有人直接将佩刀甩出,朝她后背心扎来。
君韶险之又险地堪堪躲开,腰侧却又添新伤。
她脚下动作加快,几乎是拼着一股狠劲,拉开与刺客的距离,一手抓住了上官安的领子。
她朝人笑了下,低声说:“上官将军,你很自在嘛!”
上官安一张油脸煞白,抖得头上的汗都扒不住脸,直往地上掉。
她哆嗦着嘴唇,字不成句:“你、她们不看我的面子,你今日必死。”
说着,袖口一动。
看来上官安与那些外乡人是只是合作关系。
君韶嗤了一声,手臂一抬,快要两百斤重的人被她噌的一下从案几后拎出来。
王铁柱本来见刺客与上官安同时对殿下出手,目眦欲裂,拼着老命将拦路的刺客斩杀,朝殿下那边扑过去。
可没想到,她都还没迈出去几步,就见殿下如同一股子风般轻巧,眨眼间就揪住了上官安,把她掉了个个,对准了身后几个刺客。
瞬间,上官安袖中的短箭与刺客手里的弯刀同时命中了目标。
上官安身上齐齐整整插了几把刀,目中满是震惊,被君韶一把丢在了旁边。
而那边几个刺客,有大半被上官安的袖剑射中,几乎瞬间便委顿在地,进气少出气多。
王铁柱冲刺的动作停住。
这……殿下她,力气是不是有点过于大了……这一招借刀杀人,使得也太妙了!
现在剩下的刺客只有三人。
君韶脚尖一踢,从旁捞起把军中最普通的长矛,拿左手挽了个花,枪尖指向那三人。
“来,过来杀本王。”
有二人似乎准备再冲上来,却被中间那个拦住。
那正是君韶当时藏在豆地中,看见的唯一一个大宸人。
此人目中似有刀刃,冰冷刺骨的眼神在君韶身上暂留了一瞬,打了个手势,随后三人便遁入夜色不见踪迹。
王铁柱这才有机会跑到君韶身边来,满脸担忧与愧疚。
“殿下,军医马上就到!”
“您快坐下休息休息,剩下的交给属下便好。”
君韶这才觉出来疼。
可当着不少兵士的面,她怎好大呼小叫?
主将都难吃苦耐劳,如何能给部下做好榜样?
她强忍住疼,绷出一副山崩于前都不改的神色,摆摆手:“本王无事,小伤而已。”
说完,她指了指趴在那里死了个彻底的上官安:“拖出去吧。鸡杀好了。”
王铁柱顿时肃然起敬。
君韶偷眼去观察附近兵士的神色,果然看到一片崇敬与赞佩。
她心满意足,坐得也四平八稳。
待半个时辰以后,王铁柱率领着两千人包围并镇压了剩下八千人之后,君韶的伤口也处理好了。
她胳膊上腰上都缠着绷带,站得倒是笔挺。
主帐前的篝火未曾熄灭,原本是上官安消遣作乐的地方,如今居然成了她的焚尸场。
陆陆续续有兵士被驱赶着朝这边聚集而来,闹哄哄的,放眼望去,尽是些衣衫不整,昏昏沉沉之辈,歪歪斜斜挤在一起,活像群待宰的羊。
君韶沉着脸,王铁柱也沉着脸。
天都擦亮了,营中的人还未聚齐。
王铁柱声音冷硬:“末将真的十分感谢殿下来这一遭。”
君韶扭头看向她。
王铁柱脸色黑沉:“此次来的若不是殿下,或许这次肃清,便又要失败了。”
“又?”君韶不解,“这不是第一次肃清吗?”
王铁柱摇摇头。
大宸立国重文抑武,是以举国上下都不怎么在意军队。
边境驻军还好些,毕竟经常处理些与接壤小国的冲突。
可大宸境内的驻军,尤其以京郊大营为首,均已腐败得叫人发指。
“陛下三年前曾计划过一次肃清,那时配合陛下的是臣的母亲。”王铁柱眸子深沉。
“肃清失败,母亲被杀。”
“当时先皇走得突然,陛下初登帝位,朝中势力勾缠错杂,陛下肃清京郊大营失败后,甚至无法替母亲正名。”
“母亲她即便是为大宸而死,却直到现在都背着谋反的罪名。”
王铁柱语气没什么波澜,君韶却是猛地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