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说我这个做正妻的有眼无珠?那女人的声音又狠戾了许多。
不到几天,福州就流传起狼崖寨寨主暴死的消息,尸首没人找到。
王胖子和他的狗腿自然是一番奚落,周围的人也看着一个穷姑娘去捡那玉佩的可疑样子,低声起哄。
她不想做小,但若是能嫁给寨主那样的男人,她不介意名分。
妾身不
官家的丫鬟出来,总和寻常村妇是不同的,听说着官家的丫鬟也都会嫁的格外好些!
小翠不忍心听她挨打,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而如今,那枚玉佩在她同王胖子的拉扯中掉到了地上,本来一尘不染的玉佩沾上了泥巴,急的小翠眼泪都掉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竹条打在皮肤上的响声,小翠听着都觉得疼,被打的人却是一声没吭。
,小翠哭着睡着了。
她带了一文钱,卯时前都在茶馆里坐着。
揣着粮回家的路上,小翠还因为那女人柔软的手掌和满身的花香而一阵莫名地脸红。
这么多年,关于狼崖寨的记忆就像那枚质地温润,泛着微光的玉佩一样陪着她,是她爹也夺不走的,只属于她的宝物。
小翠生在城郊的村里,哪见过如此温和的女子,只是可惜她并非知府正妻,那女人冰凉的双手在初夏里格外凉爽,触及她累了一天的身体时似乎能缓和疲惫一般,小翠脑子一热,迷迷糊糊地就应下了。
小翠习惯了她爹那副样子,说得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想着明日要早些出去,穿件干净些的衣服去府上见那夫人不对,她不是夫人
就这样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翠竟是半夜都没睡着。
府上的小厮显然是已经被打点过了,见了小翠也就放了进来,给小翠指了后院的路。
夫人夫人抬爱小翠本想拒绝,那女人先开了口。
妾身看姑娘面善,刚到福州府上也没有个知道这城里情况的丫鬟,若是姑娘有意,明日卯时便来府上找妾身,可好?女人说着一眼扫过旁边放才还不依不饶的王胖子,后者也忌惮她的身份,悻悻地走了。
小翠头都不敢抬,只想着揣了玉佩回家算了,粮也别领了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她。
小翠一阵慌张,只想甩开,却听身后人温婉低沉的声音说道:姑娘,先起来吧,你的粮妾身已经为你包好了。
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那声音不是昨日那女人的声音,小翠听着都觉得害怕。
妾身不敢。昨日那温柔的女声默默答道。妾身没法为夫人生子,怎敢劝老爷不纳妾啊,还望夫人明察
可过了一会儿,又感叹道,毕竟知府大人也是个年轻有为,玉树临风的君子,那他的正妻该是怎样惊为天人的女子?
收了玉佩后,小翠像是被寨主保佑了一般,十年来上山,一次都没遇到过野兽。
小翠想到这里,心里就怪别扭的,她不明白为什么那样好的女子愿意委身做妾。
美梦还没做完,手里的东西就被家门外游荡者的老爹劈手夺去,那人骂骂咧咧地拿了米回去,就丢给已经累得不成人形的母亲,使唤她做饭,自己倒是躺在炕上舒服,还抱怨房子漏了没人补冬天又要挨冻的事云云。
小翠在心里默默感谢那散着花香的女人。
不过想到日后有机会在知府家里做事,小翠就一阵欣喜。
老爷宠着你,这么多年了一个孩子都生不下来,我多说什么了么?女人说着咳嗽了几声。如今竟敢劝着老爷不要纳妾?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茶馆小二六子是她发小,也就给她找了个角落地儿悄悄地坐着。
才迈进门,小翠就听见了女人的呵斥声。
次日,她早早地干完农活,趁着太阳没出来到村边的小溪里洗了澡,这才小心地往城里走,生怕路上的土弄脏了她着唯一一身像样些的衣服。
小翠回头,看到了那一身布衣的美丽女人,一时间觉得她像是仙女一样出尘。
小翠想着,那可能是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了。
妾身并非知府大人的正妻,不过是个通房,能得知府大人垂怜罢了。女人说着似是恳求一般地看向了还在粮摊前的青年,青年冲着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柔情,即使没听到一句她们的对话,也首肯了。女人微笑着帮小翠把玉佩擦拭干净,说:那说好了。姑娘身上这是快好玉,妾身年幼时也有过这样一块类似的,像是能保平安一样,姑娘这块与妾身那块极像,我们想必是有缘人。
醒来得时候,寨主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曾经劫掠官银,又散财给村民时那样了无踪迹,只是给她留下了一地干涸了的血迹,一个钱袋,和一枚玉佩,。
卯时天光大亮,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小翠左顾右盼地避着王家的扫把星,却还是遇到了,可今天那胖子却没找她麻烦,只是狠狠地说了一句:你等着,爷总有办法收拾你。
钱被他爹拿去买酒了,玉佩她却一直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