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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宴会的衣香鬓影与杯觥交错少年说不上陌生,即便未成婚的omega在大众观念中并不适合频繁抛头露面,一个月也总要有那么几次,他被长辈们带着现身在宴会水晶吊灯之下。穿着雪白的丝绸衬衫与雕花精致的低跟小皮鞋,吊袜带勒进匀白的小腿肉,黑缎领结在颔下扎紧成左右对称的蝴蝶,一颗或钴紫或鸽血色的镶边宝石压上蝴蝶触须,而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精心打理后蓬松垂散的柔顺金发,精美得媲美先知约翰被割下后摆上天鹅绒垫的头颅,辗转在alpha议论的口舌中待价而沽——那时候他还没看透多少本质,权当又一次例行公事的社交活动,兴趣更多在水晶盏中盛放的杏仁乳酪与生鲜牡蛎上,偶尔被长辈拽过去招呼,自诩叛逆的少年还会在同对方握手前吐出几句俏皮的调侃,无一例外收获了饱含暧昧的纵容目光,而今他回首彼时,蓦地发觉那眼神中与宠溺一只柔弱渺小却不自知的猫咪近乎同质的内容。是了,他是这种东西,很早就是,他人眼里另一种剥壳上桌的鲜嫩贝肉。
他先前只是徜徉在玻璃穹顶的水族隧道,却天真妄以为自己拥有海洋。
塔尔缇斯带他来宴会之前有什么区别呢。Alpha的手掌不会像长辈一样保护性地搂在肩头,偶尔沉甸甸地搁在腰间,更多时候直垂下去得由他主动拉着挽住,当然也不会顾及身高体型的差距而稍稍放缓步调,每过一阵儿便让他不得不小跑几步才能跟上。服饰上他被打扮得干净体面,曾经华而不实的装束像冬季削减褪去的枝叶,留下单独树干杵立在被吊灯晃得锃亮一片的礼堂中。少年唱诗班形制的礼袍分上下两节,倒漏斗形的小斗篷自肩胛垂过腰臀,随行走翻动出风拂荷叶的涟漪,直筒状的下袍衔接掐入腰间,布料严苛古板地包裹严密直至袍缘与鞋跟齐平,料子清一色的纯白,只有喉口一条扎紧的窄绸算是装饰。包装完备、长了腿的小礼物,应alpha的趣味在两件外袍下不着寸缕,细白光裸的双腿仅仅踩入鞋袜,行走间翻动的袍角让旁风倒溢,来回穿梭的凉意此情此景下被赋予一种大地女神盖亚于梦中受孕的淫亵。高至下颔的领口掩着脖上的犬用项圈,后头缀着铁链,长长一根沿背部脊椎沟下凹的曼妙山峦线条垂下,直至被alpha自腰侧伸入袍内的手指握住,掌心揉紧之际铁链便与戒指磨出咔哒细响。是他一个人的巴普洛夫之铃。
不过比起别的,这些倒算细枝末节。别在胸口的两枚乳夹更让他为难,少年的皮肤一派养尊处优的白皙柔韧,唇舌与乳首都是很衬肤色的粉嫩模样,做成异域水蛇形状的纯金细夹便咬进那两处浅红的肉粒,戴上那刻即让他自觉像缀在蛛丝末端的露珠一样颤巍巍地瑟缩起来。两枚乳夹被一根细链连缀起,alpha在链子上挂了他脖间项圈的钥匙,一整块金属沉甸甸地份量不轻,扯坠着两处乳首,将细微涩疼拉锯成恍如针刺的僵麻,让他总是不自觉地含起胸,每每又在巴普洛夫之铃前奏乍起时不得不伸直,徒劳重复着这恶毒的磋磨。稍稍习惯后他倒也分得出几分心思想想,把项圈钥匙就这样同样挂在他身上,宛如将萝卜挂在磨驴眼前,亏得那人能想出这种别出心裁折辱他的手段。自标记之后少年被alpha玩弄了太多次,自觉已经习惯那人的行事,日夜填砖垒砌的心理防线却每每被随手掷来的保龄球霎时击溃,一次次被逼得红了眼眶。
宴会不比少年曾经参与的那些奢靡,藏在鲜红垂幔之后的蜡烛吊灯调出郁郁的酒色光线,铺满地板的羊绒毛毯踩上去飘飘欲坠,女人染上寇丹的指尖托着摇曳紫红佳酿的酒盏,男人唇上的胡须里藏着雪茄与古龙水混合的气息,灰叶辖区的宴会仿佛属于可追溯到几个世纪前的夜行吸血生物,与开在洞穴深处的漆黑曼陀罗同样颓糜。叫不上名字的大人物们叁叁两两聚在一起,不乏有人也带了自己的宠物,打扮比他更放浪的不在少数,面上呈现一种不知喝醉还是磕药了的病态恍惚,无论被谁抚上身体都是迎合,有人已经晕死在沙发里,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叫人不安。这没让少年觉得安慰,反而像提前预见自己未来的下场一样更觉岌岌可危。塔尔缇斯在这时松开锁链,链尾像一根软鞭轻抽在后脊,少年一个激灵,下意识拽住alpha衣袖的一角。那漂亮的金色小脑瓜或许算不上多灵光,也不至于傻到将这行为误当成归还自由,在猎食者环伺的场合变成无主之物,下场或许是谁都能过来咬一口。即便他要依靠的是塔尔缇斯,不错,至少这样他只需要跟一个人睡。恍神间alpha已将他落下几步,他急急忙忙跟过去,像只叼着链子主动往主人手里塞的可怜小狗。周围若有实质的目光隐约黏上后背,仿佛绕着蜜罐封口打转的虫蚁,将那点屈辱诱变成为恐惧。
目的地在二楼包间,正对门的一面墙被落地窗占据,能清晰看到前下方宴厅中央的拍卖会台。光源来自四周一圈珐琅壁灯,隐在逆光中的挂画用超现实的粗犷笔触涂出女人姜黄的侧面与榴紫的乳房。筵席尚未开始,水晶圆桌上只零零散散摆了些开胃点心,烤熟坚果的脆甜与宾客各异的香水味混合着,颇有些熏腻。餐桌周围差不多坐满了人,当然都是alpha,怀里腻着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