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程上,坐在前座的王辅佐看着后座两人,他们一人拿着热鸳鸯安静地啜饮,另一个则偏过脑袋看车窗外划过的海滨夜景,但手却拉在一起。
这让他很不安,他不明白自家boss长得也不差,怎么这个小白脸才来没多久就把人给勾走了。王辅佐在前排一直在思考怎么跟林桐笙开口,能够在不透露何其近况的情况下,让她念及旧情,跟韩宥保持距离。
若是大佬的普通情人那还好说,一通传统礼教外加黑道威慑压死人,可林桐笙既不是普通情人,也很难说她到底有没有旧情这种东西。
王辅佐从后视镜里看了韩宥一眼,这小子大概胜在能陪她的时间多吧。可当初老大这么忙,怎么能天天围着一个人转呢?
林桐笙这个人确实不能按照常理推论,更无从用普通方法说服。
两三年前,组里来了个年轻手下,他做事卖力,就连跑腿买东西也做得认真仔细,何其就把人拨到林桐笙那里去,给她跑腿,她似乎对人很满意,还教了他不少的打牌技巧。偶然的机会让何其发现这名跑腿手下似乎被人策反了要绑架林桐笙,他连忙打电话到林桐笙今天坐镇的赌场,却听说她跟那名跑腿的一起开车出去买药了,旁的人都没带。王辅佐第一次见到何其着急失态的模样,尽管之后他还要见很多次,不过初次总是令人震惊的,何其点了人拿了枪迅速往林桐笙常去的区域走。
经过初步排查,她一般会把车听到佐近的地下停车场步行去买药顺便买点吃的,何其点的人开了两台车赶到了那个地下停车场,才深入这个照明糟糕的地下没多久,就听到了一声枪响。王辅佐分明看到何其的脸变得惨无人色,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赶到声音来源的角落时,看到林桐笙正以危险的姿势用左手拎着冒烟的手枪,倒吸着凉气甩着右手,她的面前是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被策反的小弟。
何其快步向前,丢了她手里的枪就把人搂在怀里,手里不住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他不管不顾地拉着人往自己车上带。
帮我拿一下我的药,在车后座。林桐笙被何其薅在怀里带上车,可她还是打开车窗吩咐王辅佐帮她拿药。
王辅佐正试图还原出当时的情况,他猜测应该是背叛者做出了什么可疑的举动让林桐笙先下手为强了。
何其总说她身上有种接近于动物的本能,那是一种与社会性还有情感全然无关甚至有些背离的稀有品质。王辅佐看着地上被一枪毙命的尸体,还有刚才林桐笙明显第一次用枪被后坐力震麻虎口甩手的模样,他信了。
所以这样一个发自本能行事的女人,要怎么规劝呢?
更何况,她目前是何其计划的轴心,王辅佐可不敢惹她不高兴,不止他,他还要规劝手下那些知道林桐笙就是洛赛琳的人,要冷静对待洛赛琳找小白脸的事实。
愁啊当年韩会长刚死邦本会险些陷入混乱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愁。
抵达公寓后,王辅佐看着林桐笙给自己倒了杯茶,两人面对面坐在饭桌上,林桐笙已经挥手让韩宥先上去洗澡了,如此看来那个爱瞎猜的笨蛋少主还真跟她的小白脸一样乖顺。
您应该看出来了,对面那两个人做了一些手脚。林桐笙说话向来单刀直入,她不擅长礼节性的,给彼此留面子的拐弯抹角。
是那天晚上吧,钱副会把韩少带去了夜总会。是我的疏忽跟失职,让他这么轻易就把人带走了。王辅佐皱着眉头道歉。
嗯,虽然让他做的是小事,可你们似乎对他太不重视了。林桐笙说话声音很轻,语气却跟何其有些许相似,或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染上对方的举止习惯。
被林桐笙先手指出问题,王辅佐也不好意思跟她提离韩宥远一点的事了,只能诚恳地保证今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所以钱副会要韩少做什么?
他们要我玩牌的数据,我稍微做了点手脚让韩宥带过去了。他们太相信拿到的数据了,我今天才能赢得这么顺利。
王辅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跟您说了
即便不说,自己也能在牌桌上调整过来。不过这话,林桐笙没有说出口。
还有,您一开始在牌桌上究竟在想什么?
哦,在想方舟爆炸的事。林桐笙忽然露出了在牌桌上特有的奇怪笑容,以前他在的时候,我从不考虑帮派的事,他不在了,我就把事件发生前的一些干部关系还有偶然看到的事穿起来想了想。
王辅佐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您想起了什么吗?
我还没有得出结论,王叔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接下去,恐怕会很忙。
果然在牌桌下跟人交谈就是这么累
林桐笙走上楼听到浴室的水声,脱了外套只剩单衣推门进去,青年的身体在淋浴房的水汽间显得颀长又有力,她一把拉开淋浴房的门,光脚踩进去,从身后抱住了韩宥,任凭热水淋湿她的衬衫
向何其汇报时,王辅佐有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