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总是杂乱的,不管是大战小战,死伤或多或少,都必然如此。
刘盛随着小将前行,入秋以来,这里的天气就已较为寒冷,尤其是早晨,仅仅是微风那么轻轻一吹便会令人忍不住的紧上衣袖。
朔风刺骨!
刘盛抖了抖肩,好叫身上的衣服更加舒适一些,一双眼睛也在不断观察着周围。
此刻的胡人们无不瑟瑟发抖,刘盛也不知道是他们冻的还是被吓的,只因昨夜一场突袭,让很多人都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只有那内衫着身。
“呵。”刘盛苦笑:“塞外秋风冷刺骨,十月更比腊月寒,这些人只穿个内衣,就算是常年受冻的胡人也受不了啊!”
招了招手,唤来汤官,刘盛吩咐道:“营内若有余衫便取来为其避寒,若无衫可用,那破碎的衣衫皮毛便拿来吧,另传令火营多起炉灶,熬上些热汤,让此辈也驱驱寒!”
“嗯?”众人为之一愣。
“驱寒?”
“为他们?”
刘盛点了点头。
“是,将军!”得到肯定的答复,汤官没有二话,当即嘱咐下去。
“此辈犯法便是逆贼、罪人,与奴何异焉?此辈现已被俘,终是脱不了奴籍,既是奴者,朔州又何必理会其生死呐?”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官对刘盛问道。
刘盛朝其看了一眼:“或许在尔等眼中,奴者、俘虏皆为蝼蚁,可在我眼中,奴者也好,俘虏也罢,那都是人,既是人,那便有生存的权力。”
将官嗤之以鼻:“若其不能为朔州效力,徒废粮秣呐?”
刘盛摇了摇头:“能效力则留,不愿效力,那便遣回大魏,为了活命,他们终究是要自力更生的。”
将官摇了摇头:“可这与朔州并无益处!”说着,双手摊了摊,好似在嘲笑刘盛一般。
“此言差矣。”刘盛笑了笑,也没在意将官的态度。
“哦?”将官微微一怔:“愿闻其详!”
刘盛指向俘虏:“你看此辈有力否?”
将官下示意的看去,望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眉头微皱,心道:“毕竟是从中原而来的四方诸部,与下将士无二,只是将要被打入奴籍啊。”
“尚可!”将官自认没必要说慌。
“我且问你,大魏诸郡是人多地少还是人少地多?”见这人倒还实在,刘盛投去赞赏的目光。
将官闻言,略一思索:“自是人少地多!”
刘盛叹道:“是啊,地广人稀,这是真的稀了!”
???
刘盛莫名的感慨让将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朔州侯说着说着,咋还多愁善感了还?小心的唤了句:“朔州?”
刘盛摇摇头,感慨道:“伟人曾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人啊,很重要!”
“伟人?存地失人?”将官没读过书,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刘盛拍了拍将官的肩旁:“能说此话之人便是伟人也!”
说罢,刘盛也就不打算再多解释了,径直朝前走去,可那将官却是一脑筋,追上来就问:“朔州,那存甚失甚的,何意啊?”
“存肾失肾?”刘盛愣了愣,娄了眼那五大三粗的将官:“嗯,还别说,就这体格,那肾一定好!”
内心调侃归调侃,将官的话,刘盛略一琢磨就知道啥意思了,对将官问道:“假若我大魏有十人从事耕作而供将士一人之腹,如今将士杀其一人,尚存几人?”
“自是九人!”将官虽然没读过书,但这一到十的数字还是知道的。
“是啊,九人,汝可曾想过,原有十人耕种才使我将士吃得饱,如今杀其一人,那便会少一人提供粮秣,这少一人的粮秣,将士可会挨饿一分?”
“挨饿?怎会?”刘盛的话让将官显得很吃惊,满不在乎的说道:“莫说只杀一人,便是杀他五人又何妨。”
“哼!”刘盛冷笑一声,对于将官视人如草芥的态度有些不满,嗤笑道:“是啊,不会,无有粮秣抢来便是,可你要知道,粮秣是人种出来的,而不是凭空浮现。”
说着,刘盛将手张开,好似手里有一捧粟米,接着手掌慢慢合拢,说道:“杀一人,便会少一人耕种,少一人耕种,便会使良田荒芜一分,这杀多了,也就没了人烟,没了人烟........要这地还有何用?”摇头叹道:“无用之地啊!”
叹了口气,戏问道:“这无用之地,你去哪里抢粮呀?”
将官被这么一问给问住了,不待他细想,刘盛便戳着他的胸膛继续说道:“这无粮可抢,等待尔等得,怕也是一个死吧?”
“啊.......”将官被刘盛的话吓了一跳,待了半晌才回神道:“朔州,朔州所言不无道理!”说着将官还吞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吐沫。
“若不想如此,还是莫要妄作杀孽,这去其一人,便是让我大魏将士挨饿一分,反之,其增一人,我大魏将士便可饱腹一分,这一去一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