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烦呐,一点都不想见子桑家的人,尤其是皇帝。
“国师只需要称呼在下代号即可。”
不过,为什么非要歇息一晚再走,自然也是因为……
很难想象这是那个在他人面前上演活春宫也毫不在意的荡妇。
“第一任七星影卫是我为子桑建立的,我并没有要求他们舍弃自己的姓名。这次的圣旨下来,我想我们可能要多次打交道…还是告知真名比较好。”
惊尘离开的时候,终于扭头看了一眼唐蕴。
唐蕴闻言,将外袍罩好,也不靠近他,就凭空赤着脚踩在水面,挑眉看来。
“白小少…咳,白修瑾。”唐蕴在门外站着,轻轻敲敲门。
奇怪的国师。
听到这动静,影卫心中警戒了几分,手摸上在自己腰后的刀。
果然,就算未见他的容颜,也被他的气质折服,垂涎他身子?
惊尘依旧一副硬邦邦的语气:“恕在下逾越,在下告退了。”
压根没人回应她。
“你错什么?说到底我白修瑾也不过是你唐蕴的面首罢了,你喜欢什么花样我只能配合,哪里能反抗你呢,毕竟你对我救命之恩。就算…就
一个十四岁就登基的小破孩……还有他背后那些后宫的女人,从太后到叁公九卿,又是宫斗又是官斗,一群心机深沉只关注家族个人利益的国之栋梁,这潭千年都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死水……她唐蕴只想做个游山玩水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色批国师啊!
此时唐蕴在白修瑾的小院子里,面对白修瑾的卧房,虽然屋内之人看不见,可她依旧一副讨好的样子,讪笑着唤他:“白修瑾,我知道你在里面。”
她一面给穿戴,一面悠悠道:“毕竟我若真不愿意处理这事,子桑翼也不能拿我怎样,只可怜不知名小哥你交不了差哦。”
她作为活了六百多年的国师,一直以男子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除了这座府邸中人,谁会知道唐云唐国师是女子。只要惊尘出了泠山府邸,自然而然会遗忘这件事。这是她的能力。这个秘密除非她想,就永远不会泄露出去。
真是荒谬,居然因为这种小事就威胁他?
——是的,看到国师那么放荡,少年担心自己的贞操安全。
“四百多年前开始,基本就没人见过我真貌了,影卫大人。而且对于皇帝们而言……”唐蕴在澄澈的水面上踱步:“一直守护着大宸的国师,是男是女有何区别?”
怎么又一个吃了炸药桶的小孩儿。唐蕴嘴角一抽。
……他听到了什么?
“嗯,你不在。”唐蕴估摸着白修瑾是在里面靠着门口坐着呢,她便慢慢蹲下来,按着门。
……
这年头孩子怎么火气都那么大?
每次回答都这么硬邦邦的,看来对她很是不满…唐蕴从池中拔出腿,站了起来。
她带着淡香,蹲在门口,眼睛贴着门板,能通过门缝看见他的肩膀和几缕长发。
“……惊尘。”
既然要叫影卫大人又问他名字作甚?欲擒故纵么?
惊尘脑中一堆不可言说,随即恶寒。面对这样一个国师他着实打心底厌恶,声音冰冷道:“无论是史书记载还是历代陛下,都并不清楚国师的真身是女子,国师也不怕在下告诉皇上么?”
“没有姓氏吗?”
但是身为子桑皇族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记忆中的黑暗和血色一瞬间令唐蕴面色阴沉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弭不见。她不想回想起过去屈辱又痛苦万分的经历。
白修瑾的小院子是纨绔子弟都喜欢的风格,华丽又并不累赘,一株盛开着花朵的木槿树在庭院中绽放。夜幕星光璀璨,外面再怎么呼啸刺骨的寒风此刻吹在庭院里也是柔柔的。
“……”
真是……
龌龊!
“况且,本官就不能中途变性吗?”
这可难办了,除了子桑皇族,她一点都不喜欢对其他人只喊名字不带姓氏…听起来就有些亲昵地过头了。唐蕴虽然不喜,但是面上不显,依旧懒洋洋地夸道:“影卫大人的名字当真悦耳动听,客房一直定期有人清理,这位大人出去就自有人引你前去。”
她不知看向何处,周身的气息温凉而不染烟尘,却在温水中显得无端冰冷。
诚如唐蕴所说,她的确一点都不怕惊尘去告诉如今的皇帝。
就见大宸的国师静静在水面上,微波凌步,红衣摇曳,墨发长至脚踝,在水雾中难以看透。
听得里面轻哼一声。
唐蕴心头有些柔软,柔声道:“白修瑾。我错了。”
哟,现在是抱着双腿坐在门口堵门呢?还真是个孩子气的小少爷。
唐蕴想打滚撒泼了。
“我不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没有。”
唐蕴招招手,干爽的白色里衣和朱红外袍就出现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