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在书房处理密信,侍卫前来禀报户部尚书薛让登门求见,靖元瞧着手中的密信久久不语,薛让此人一向清廉,以中立自居,几乎不与皇亲往来,靖元落难时她没有出手相助,但也未曾落井下石,听侍卫所言,薛让称此事甚急,也不知她是否存有异心。
罢了,见她一面也无妨,靖元将手里的密信化为灰烬,起身对侍卫说道:“请她先去偏厅等候。”
薛让一见靖元,慌忙跪下参拜,痛哭道:“请殿下为老臣做主啊!”
靖元心下颇为吃惊,薛让这个老狐狸说哭就哭,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扶起薛让,说道:“薛大人,有何难处?靖元也不知能否帮得上忙。”
薛让颤颤巍巍的起身,叹道:“我家倾儿心系世女多年,先皇曾将倾儿指婚给世女做侧室,在世女被流放后,倾儿为了等她一直不肯嫁人,好不容易守到世女回京,却被太后告知婚约作废,我儿也病倒了,老臣想不明白,也不愿看我儿就此消沉下去,实在是觉得有恶人从中作梗。”
靖元问道:“作废的是何人。”
“是太后。”
这就说的通了,姬桓与秦忧的婚约密而不发,眼下无人得知,他凭着自己的权利肆无忌惮的扫清障碍,也是难为了他霸道的性子,不愿与人同侍一妻。んāīτāйɡsんùщù.cc(haitangshuwu.cc)
靖元不喜姬桓,一来他野心太过,身为君后时,欺君弄权,后又几欲黄袍加身,靖元恨不得现下就将他速速除去,让秦忧娶他不过是权宜之计,二来若是秦忧与他真有了孩子,难保他日后想除掉秦忧,以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这样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靖元宁愿换一个忠心可靠之人留下秦家的后代。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左不过就是一纸婚约一事,但薛家并不是她属意的人选,靖元早有清洗朝廷之意,但薛让骨头太硬,功绩无功无过,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合该换人来坐。
“我听闻大公子曾入朝为官?”靖元不咸不淡的开口。
靖元反对姬桓男子从政的令法,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吓得薛让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过是男儿家没见过世面,想图个新鲜,所以在朝中挂了个闲职,他平日里哪懂得这些,殿下明鉴啊。”
“我听闻他本该是忧儿的正夫,但途中突然杀出一个七皇子,抢了他的姻缘,若为侧夫,岂不委屈了大公子,忧儿的外祖家晋中王氏是数一数二的大族,王氏的嫡孙尚未娶夫,年岁也与薛公子相当,若薛大人不嫌弃,我可为两人保媒。”
晋中王氏名声再响亮,也敌不过未来的皇帝,天家心思叵测,靖元太女明摆着不想与薛家结这门亲事,薛让是有骨气的,若是往日,必定婉拒了这门亲事,要怪只怪自己儿子不争气,连她的老脸也拉了下来。
“这”薛让面有难色,脸上涨的通红,吞吞吐吐的开口,“殿下好意,只是”
“大人还有何顾虑?”
“我儿清白已毁,实在无法另嫁他人。”说罢,磕了一声响头,撞击地板的清脆之响,连带着靖元太阳穴突突直跳。
薛让接着说道:“我儿与世女世女”
薛让不由哽咽住,缓了缓心神说道:“早在世女与七皇子成亲前,两人暗通款曲,我儿已是世女的人,他不求侧室之位,只求能常伴世女左右,做个洒扫的小侍儿也心甘情愿,还望殿下成全。”
又是几个响头令靖元不由怔住,她万万没想到是自己冷情的女儿玷污了公子清白,思忖半天没回过神来,本以为能甩掉薛让这个老狐狸,结果反而是自家理亏,薛让故作委屈,还不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若她不让薛公子进府,怕是让其他大臣心寒。
闹成如今这个局面,也不得不将这公子收入府中。
薛让久久跪在地上,靖元可比先皇不好糊弄多了,早在多年前,靖元的手段脾气她也是见识过的,薛让一直觉得先皇能夺得帝位,实在是走了大运,她头也不敢抬起,只等着靖元发话。
靖元抚摸着指上的玉扳指,沉吟半晌说道:“既然是忧儿的不是,靖元在此替她赔礼道歉了。”
但神色淡淡,连多余的动作也无。
“不敢,真是折煞老臣了。”薛让豁出去一张老脸,还是觉的忐忑,久跪之后,膝盖处更是疼的厉害。
“我看两月后是个好日子,可迎薛公子进门,当为忧儿侧夫,如何?”
薛让大声道:“老臣谢过殿下。”
待薛让走后,靖元这才怒道:“世女在何处?让她来书房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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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听见靖元的传唤,慌慌忙忙从姬桓身子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套上亵裤,而那个男人则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嘴角含笑,似乎很乐意见到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还笑,迟早由你哭的时候。”秦忧忍不住将枕头扔在他的身上。
姬桓可不怕她这架势,把枕头抱在怀里,笑道:“忧儿莫非打算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