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遥稳稳地端着一壶泡好的花茶出来了,行动从容,丝毫看不出他心里紧张地几乎要断气。
那边杨乘已经把儿子哄好了,没怎么细说他当初是怎么混蛋欺负他老婆的,毕竟他在儿子面前还是要点脸的。他只挑重点总结了一下,告诉儿子他年轻时做错了事,把老婆欺负狠了。
“我妈叫余槐树?”杨余抽了张纸擦鼻水,有点好奇。
哪家姑娘会叫槐树啊
“别,你别当他面叫妈,他是男的。”鱼爹看着儿子一脸看傻子的眼神,感觉解释起来好难,索性压低声音说:“他跟你一样你是他生的,但他不太能接受别人把他看成女的。”
这么一解释杨余就明白了。看来他这双性体质就是从这个小爸爸那里遗传过来的。
从小想有个妈妈的杨余怔了一下,行吧,没有妈妈了,有俩爹也行。
“他当初为什么走啊?”
“”杨乘沉默了一下,僵硬的扯了一抹苦笑:“因为爸爸当初太混蛋了,他不走的话可能生下你过不了多久就没了。”
杨余微微睁大了眼,呼吸屏住了一瞬:“爸你是怕我怪他丢下我们这么多年才这么说的么?”他没法想象从小把他养大的温柔父亲能做出什么几乎要威胁到别人性命的事。
“不是爸爸没夸张,年轻的时候不会爱人,没少干蠢事,”杨乘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着杨余微微笑了笑,带着祈求的口吻,“所以你别问他当初为什么走,不然他又要被揭伤疤了。”
“也别怨他,”杨乘双手合十朝儿子比了比,“他肯跟我回来其实已经够心软的了。你你小爸他看着有点冷,其实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相处。他还是在乎你的,不然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他可能就不会跟我回来了。”
“那他原谅你了么?”
杨余并不怨这个从未谋面的小爸爸,只是有点好奇。毕竟没有相处过,没什么感情,他也不怪那人扔下他们父子俩。
只是看父亲讲到这个小爸爸时泛光的双眼,觉得他去应该对自己爸爸很重要。既然是对爸爸很重要的人,那他也愿意去了解去接受。
杨爸爸不回答了,他冲杨余笑了笑,一如小时候那个藏着字谜答案不告诉他的父亲,眼中带着柔软的愉悦。
杨余猜这笑容大概就是原谅了的意思,“那你赶紧把他带进来啊,一直让人家在外面干站着啊?”杨余拽了拽他爹衣袖,催道。
杨乘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瞟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给他们倒茶的年轻男人,悄悄问杨余:“男朋友啊?”
杨余这才想起来邰哥,他跟着看了男人一眼,刻意绷起的脸上表情淡淡,简直恨不得用大字笔写上“我很可靠”,早上给他带上去的耳钉也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沉稳端庄。
这么紧张啊,杨余弯了弯唇,扭头对他爸说:“比男朋友还多一点,结婚对象。”
杨乘睁大了眼,“你可以啊。”人家小伙子看上去也挺成熟稳重的,这几年他不在家,可能还要感谢人家小伙子陪伴他儿子。就是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辛苦养了十多年的白菜终于会去拱猪了”的淡淡怅然。
他顾不得太在意儿子的男朋友如何如何,是不是足够可靠来当他儿子的结婚对象,现在赶紧把他老婆介绍给儿子相认才是最重要的。
走向门口的时候,他想起刚才儿子问他槐树有没有原谅他。原谅什么?他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终于让槐树对自己回心转意,两人滚上床单后,他趁机提出了这个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余槐树坐在他身上,即使体内吞吐着他的一部分,满身情动的红潮,也能居高临下睨着他,深神色冷冷道:“原谅?嗤,你觉得可能么?”他提起腰,用力坐下去,深深吞进那根让他身体愉悦的东西,眼神从一开始的意乱情迷瞬间清醒到冷得可怕,“原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当初做的那些混蛋事。”
他在下面听得一瞬间脸色苍白,痛苦却又无法为自己辩驳,就在他跌入地狱的时候,那人又给他扔了一条通往天堂的绳子,“只能看你以后表现了,让我感觉有一点不爽我立马就让你滚蛋。你也别想着再关我,我一天联系不上公司里的人,他们第二天就带着家伙事儿围你家门口了。”
对着这样的人身威胁,他却如获新生般大口喘起了气,激动的抱着人一边猛顶一边流泪,恨不得融进这个人身体里,这样不论他到哪里,自己都能跟着他。
杨乘走到外面,余槐树正一手插兜,站在走廊对着打开的窗户沉默着低头抽烟,举烟的那只手从宽松的袖口露出一节细细的腕子,雾白的烟轻轻缭绕在他周身,衬得这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性感中透着一丝寂寥。
余槐树听见他出来了,两指夹着烟抽了最后一口,把烟蒂碾熄在窗台上,缓缓吐出一口轻烟:“哄好了?不哭了吧?”
“不哭了,小鱼就是激动一下,他平时也不太爱哭。”杨乘握着他的手腕,从他手里接过烟头,顺势凑上去低头贴了贴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