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程湛走出事务所，抬头看着天色添了几分阴暗，垂着眸淡了沉暗，响彻耳畔的车鸣声在他耳里不过来的刚刚好。

    车灯闪烁着耀眼，手背遮住了些光线，一辆SUV停在他前面，车窗摇了四分之一，凭借头发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脚下黑色简约的购物袋引起了他注意，他怀着好奇的心，冷冷问着：“这里面给我的吗？”

    郜衍点头，“情侣装，定制的。”

    拿出来一瞧有些意外，西装是宝蓝色的，口袋里还有红色点缀着，类似深渊里火焰的图腾，裹挟光明破晓，崭新的希望就如同他们。

    越看越喜欢的制定西装，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穿上，郜衍踩着油门带他来到一家美发店，一进门就熟悉的和Tony打了招呼。

    “郜总你可好久没来剪头发了，你瞧瞧你头发都长草了。”Tony张虚抬手表示嫌弃，眼睛转向程湛时候突然亮了。

    Tony张毫不掩饰对程湛上下打量了个遍，“哎呦，小哥哥有对象了吗？我这种小零和你眼不？你可真是我的取向啊！”

    郜衍神经末梢蔓延着烦躁和不安，呲牙不悦把程湛护在自己身后，“妈的，他是老子的！”

    “啊？你的呀？小哥哥为什么是零？”Tony张假装哀哭，“天道不公！明明可以做一的人却做了零！我们这些小零，缺一不可啊！”

    “操你大爷的！你麻溜点把我老婆打扮打扮，我只给你半小时。”郜衍不耐烦打断了Tony张的话，“我怕你对我老婆干些什么，我必须紧紧跟随。”

    Tony张不屑竖了中指，一根不够还给了两根，“你老婆也可以是我老公！”

    程湛无言以对，淡淡望着二人，拍了拍郜衍的肩膀，让郜衍看了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再吵下去就来不及了。”

    今天是郜恩的结婚日，程湛准时下班只为了参加婚礼，他十年了还未参加一场婚礼，心里不免紧张。

    剪发吹发的时候Tony张话是真的很多，嘴巴就想激光枪一样不停歇，冲破海浪声的是雨天阴郁，坐在一旁的人脸色如倾盆大雨的可怕。

    镜子前的自己还有些显年轻，清爽的少年头喷上发胶，头发零零碎碎留在额前，斯文精明但带着狡黠的精光，将狐狸的深沉暴露在众人面前。

    穿上心心念念的西装革履后，推开试衣间，郜衍的瞳孔地震，是惊艳，是惊喜。果然没选错服装，程湛的肤色偏白，宝蓝色能将整个人陷入光明里。

    约晚七点，他们抵达一家皇家酒店，因为是申城首富大公子结婚，场面肯定不能少。所有人羡慕大少奶奶命好，也有人唏嘘这大公子和大少奶奶相恋了许久。

    翻阅着婚纱照，郜恩的脸褪去了青涩，沉稳的高贵的和祁南很是般配。

    “阿衍，找天我们也去拍个照纪念吧。”程湛翻到底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周围的吵嚷声不得不让他回归现实，他和郜衍始终领不到国内结婚证，也没有任何婚姻保障，所有的所有只能靠他们自律。

    郜衍也签上自己的名字，“好，你穿婚纱。”

    作为家属的郜衍胸前别上一朵玫瑰花，他感叹着时间不留人，又嘱咐郜恩种种一切。看着郜恩长大他的眉尾似乎长了条褶皱，兄长的话倒不如丈夫的话可靠。

    程湛和俞添碰面打了声招呼，两位话不多的人却不觉得尴尬，坐在家主桌有一句没一话的闲聊着。

    俞添是祁北的伴侣，早就让全世界知道了。程湛很羡慕祁北的气魄，敢面对众人的目光，而他像个胆小鬼一样。

    “你和他还好吗？”俞添看着服务人员给二人杯子添上牛奶很是无语，朝着远处的祁北瞪了眼，“牛奶代酒。”

    举起高脚杯碰壁，程湛小口咽了下去，“嗯。你很幸福。”

    俞添坐姿很端正，又陷入了沉默。

    婚礼倒计时，程湛盯着在门口含笑和别人握手的郜衍苦涩一笑，安静地看着洁白的碗，思绪早就飘到了远方。

    家属入座，祁北在所有人面前笑嘻嘻亲了俞添的侧脸，下一秒眉毛一挑微微发出刺疼的声音，下面的脚被家暴了。

    新郎新娘上台，郜衍摘下胸前的玫瑰花赠予他，“玫瑰生命很短，但愿你能一直在。”

    玫瑰捧在手心里，像个珍宝一样护在心里，发芽的玫瑰花逐渐生长，永不凋谢。

    支配着的感情是迷醉，胸口滚沸刻上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别在胸口前，程湛在桌子底下牵着手道：“你是玫瑰，是我的花园。”

    眸中的星色耀眼，彼此在婚礼中定下了终生，呢喃的告白只有他们听得见。

    婚礼结束，郜衍送走了顾客，杯底酒空不能开车，程湛叫了代驾，坐在后座仰头片刻酒味滚入他的肺里，嘴唇被尝得细碎，看似要把唇咬下来才肯甘心。

    代驾敲敲门，程湛一惊慌推开了郜衍。

    醉酒的人其实还是醒着的，郜衍不过在装醉，由于演技精湛程湛目前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