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殿顶高耸以外,内殿向里纵深极远。宴云哪怕闭上眼也能描绘房中的设置布局——绕开屏风走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会是尽处一张巨大的金丝楠木床。四周床帏由红色的多重纱幔遮挡,是像凝血一般暗郁的红,会让人联想到尸山血海,夜鬼哀嚎等一些血腥又可怖的景象……
光罩在白布上,凄怆而渗人。
空旷的大殿霎时陷入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出虚渺的声音:“难得还能听你叫句师父,不知什么事这般重要,竟让我们阿云主动来求师父…”
因为这里才是玉阳派最脏污不堪的秽烂之地,是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放纵淫欲,肆意欺凌女冠的纳垢之所!
女子衣着暴露,几乎只用几块碎布遮掩了胸臀。肤白如脂,乌发及腰,但整张脸却埋在男人宽大的袍摆之下,难辨面目。
然而没有内力的她即便再用力,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耳边淅索的声音越来越大,间或掺杂极细微的女子呻吟,种种交叠在一起,终于令宴云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什么。
却听闻玄鹄子不再伪装的愉悦声息:“乖乖,你师父要走了,不留她坐坐吗?”
宴云攒起了眉,有种不自在的异样从胸中腾起。
贴的近了,耳闻目睹的便更清晰起来。
只是,从前的清眸不见,迷离的瞳仁全被欲望占据着,鸢洺对她轻启唇齿一笑,也不知究竟是否认出她来,遂又回过头,像品味世间珍馐,从玄鹄子耷拉的囊袋开始,慢舔至黑紫的柱头,最后把整个肉棒一齐吃进嘴里。
从他一开始念叨“阿云”的时候,宴云就已在强忍胃中的翻涌,再听他提“我们”二字,更是连背上都激出一层细汗,恨不能躲到海角天边。
玄鹄子背对她而坐,花白的发纹丝不乱竖在冠上,其实从外表看,他不过四十来岁年纪,但那由内而外散发的腐陋污浊,却真实暴露出他衰朽颓败的垂垂暮气。
宴云踟蹰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弟子、弟子想下山一趟,只需十日便可,还请师父恩准。”
那厢,被拖拽一旁的鸢洺,如同夜蛾寻逐光
“回师父,是弟子的私事。”她强作镇定。
未几,她的到来引起了内中人注意。
“……”宴云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她本能得开始发抖,是极度害怕带来的颤栗,如果不是还未得到允诺,她早该不顾一切逃离这魔窟般的炼狱。
唰——无数道白幡自动向两边摆开。
“哦?”玄鹄子略表惊异,“说来听听。”
“既是私事,那为师更不能放任不管了。”玄鹄子嘘出一口气,“来,让师父好好看看你。”
床榻与屏风间还隔着一段距离,置着一条长长的罗汉榻,是玄鹄子最常栖卧的坐榻。
“哐——”宴云背重重磕在罗汉榻的扶手上,身体滚落,一时动弹不能。
宴云犹豫不决,玄鹄子苍老的声音再次催促:“阿云怕什么?你身上还带着‘忏罪’,师父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绡纱屏风透出寝殿内模糊又深远的轮廓。
绕过屏风,她一眼就看到了玄鹄子倚靠在罗汉榻上的背影。
鸢洺嘴里发出似难受似快慰的呻吟,一声声像刀子戳在宴云心上。她发疯似的冲上去,奋力拉开遭受折辱的鸢洺,跟着双手就去掐玄鹄子的脖子。
宴云浑身一震,人仿佛被惊雷劈中。腿不受控制得奔回几步,就看到罗汉榻另一边,玄鹄子大开的双腿之间,委坐着一个女子。
他如此一说,宴云只得艰难挪动几步。
几乎同时,宴云遽然打了个趔趄,那、那可不就是徒弟鸢洺俏丽精致的脸孔!
四周一时静极,宴云忽然听到有哪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响动。
殿里的香,靡靡中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像玄鹄子这个人一样,仅是与他同居一室,就足以使人肝肠翻绞,几欲作呕。
玄鹄子端坐起来,颇体贴地将紫金道袍下摆撇开一线,嘴含男子阳具的女子暂停了动作,侧脸朝宴云瞟去一眼——
有些像衣物的摩擦,又有些像吞咽不及造成的气噎……
一个老迈嘶哑的声音,从曳地的白幡后传来,“进来吧,用不着见外。”
被中断取悦的玄鹄子勃然变色,瘦枯的指捏住宴云肩膀,只轻轻一带,就把她整个人甩了出去。
玄鹄子心满意足叹息,枯槁的手插进跪坐女子披散的青丝里,掌控着她口中吞吐的律动,“碰不到师父,玩玩徒弟也别有滋味。”
宴云转身便欲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所在……
宴云愤怒到一时忘了害怕,当即破口大骂:“畜生!你、你是她师祖……怎能对她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阿云,你来了。”
宴云不动,规规矩矩稽首:“掌教安好。宴云此番未经通传而来,是有要事相求,还望掌教应允。”
玄鹄子怎可能会敞开罗浮殿的大门由人随意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