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程寻先发制人,「但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我也没办法阻止你,所以你爱怎样就怎样,也不用来告诉我。」他说完,转身就走。
徐丹颖无以反驳,狼狈的捂眼蹲下身。
这件事後,两人再也没讨论过这件事。程寻进了他有兴趣的外科实习後,重心全在上头,两人很少通电话了,金莉打趣问,「你最近怎麽没躲起来讲电话?」
徐丹颖敲着电脑的手一顿,「他忙。」她看着电脑萤幕,「我也忙。」
她查了温延前十年的营运状况,以及每位股东的背景和风评。
温秦君上任後,她才知道温山楠有意扩展民宿,他过世得突然,计画全数停摆。暂停营业的那几个月,谣言纷飞,人心惶惶,内部人员离职得差不多了,赔给股东的钱,几乎掏空温山楠留下来的钱。
温秦君一句废话也没有,秉持着不欠款,全数付清,下场就是自己身无分文,差点连温桐的画画班都缴不出学费。
温延还小,是长孙,被温家果断接走了,温桐担心温秦君,决定和她一起生活。
之後,温秦君白天进工厂上班,晚上就花时间去上管理和行销课,有时一忙就会忘了接小孩,因此温桐永远是画室最晚走的学生。
她从来没有抱怨,甚至乐观的说,「我在家会偷懒,在画室有老师督促我。」
温秦君第一次召集股东大会时,仅剩五人不到。她和银行贷款了一笔钱,开始整修民宿。
民宿在那年代并不盛行,好处是温秦君成了先驱,坏处便是未知数太多。
温秦君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状况下,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将民宿拓展成小型饭店。中途,温秦君将温延接了回来,为的就是别让一家人太过疏离。
温延从小备受长辈宠爱,温秦君长年管理公司,在讲求制度与效率的环境之中,也浅移默化的将规矩都带进生活。温桐乖巧,让她省了不少心,相较之下温延骄纵惯了,贪玩、不学无术,好几次受不了管教,偷偷跑回老家哭诉,老一辈便指责她没有尽好一位母亲的责任。
温秦君表面不动声色,温桐好几次就看她一人坐在房内哭泣。
徐丹颖接连几日失眠,精神不济的状态下让她食慾也不佳,今天总算撑不下去了,下午站柜台时,人差点晕倒,督导让她回房休息。
金莉扶她回房时,实在受不了她过份压抑,一语道破:「你和程寻吵架了吧?」
徐丹颖一顿,辩驳的话却怎麽样也说不出口。
金莉听了整件事後,忍不住问:「那我也想问你,你真的爱他吗?想过为他付出吗?」
徐丹颖掐着指腹,对於情感的托付与接纳,她始终迟钝。她一直庆幸程寻性格强烈,把她的所有不确定x和被动全赶走,可是感情是双向的,不能只仰赖一个人。
「程寻无疑是想要你多想着他一点,而不是处处担心别人,把他往外推,你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会很累。好b,你跑来这实习,两人分隔两地,他来找过你几次?而你呢?」
「好,我知道了。」
徐丹颖乾脆豁出去,正好身体也需要休息,乾脆请了两天的病假回家。
她有程寻家的钥匙,他刻意没告诉他今天要来,先去一趟超市买生鲜食品,打算为他煮一顿晚餐,给他惊喜。
没想到在超市遇见有几个月未见的人,他明显憔悴许多,果果一看见熟悉的漂亮姊姊,小短腿跑得快,「大姊姊——你骗我,说好要来找我玩,你都没来!」
徐丹颖抱起她,眼神柔和,「对不起啊,姊姊最近有点忙嘛。」
陆河陞上前,温和一笑:「你的实习表现良好,评分报告都下来了,看样子很习惯。」
「嗯,督导和室友都很好,我学到很多东西。」
「是你外婆的饭店吧,难怪你执意要去。」徐丹颖笑了一声,没多作回应。陆河陞接着说,「听说之後要培养继位人,她打算退幕後了,外界都在说她不打算传自己的儿子。」
温延饭店求质不求量,即便密集度不b连锁饭店,也没有其他产业互助,他们依然是许多观光客的首选。这几年温秦君极力推广地方产业,联合附近的农业,在原先没落的地段,推出一系列的观光活动,促进当地经济,甚至受颁观光局的表扬。
「不过也只是业界传闻。」陆河陞反问,「你外婆没和你提过这件事吗?依你的资质,我觉得很合适。」
「没有。」徐丹颖没和他说太多温家的事,不想被说贪图事业。
这麽说来,温秦君果然准备重整内部,但她没想过她居然没打算传给温延,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都说家业不外流,还是她当年极力巩固而来,怎麽样都不能转手给其他人。
「白铜镇。」陆河陞看过她填的紧急联络人,里头有徐林昭的住址。那时觉得徐丹颖怎麽会填离自己这麽远的亲人,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据说也在温老太太的拓展名单,不过要维持当地风情,又要进行开发,确实需要比较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