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上天也不知道原来它如此懂得捉弄人,让命运那么多轨迹交杂起来显得如此滑稽。
“伽念,这次的检查结果比以往都要好。”心理医生Joey刚随伽念回国,操着并不算太标准的国语,缓缓将检查报告递给伽念。
女人接过后却低着眼睛,纤长白腻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掀着。
伽念闭上眼,那么多梦魇的内容,混着醉生梦死的记忆,让她忍不住深呼吸。
“我说过,你回到这座城市有助于你的治疗。你意志太强了,不用过多久,你的梦魇的鬼都能被你自己亲自掐死。”Joey轻声。
“如果我还是梦到很多让人痛苦的回忆呢?比如白炽的光照在地下室我就开始从内心发抖。”伽念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仿佛这只是与她无关的一件事情。
可是Joey深深看见过这个女人的痛苦,一般人被梦魇咬得鲜血淋漓,但这个女人仿佛硬生生闯出了那个血墙,这是她最棘手也最佩服的一个病人。
“你曾说你遇到过一些让你很有力量的事情,那些曾出现过在你回忆里的力量。”Joey敲了敲桌子,眉梢一吊,吊出了悠长的笑意。
“我想你这次回来,也遇见了那些力量。祝福你。”Joey她轻缓道。
“谢谢,我想我明白了。机票定了什么时候走吗?走前可以好好逛下这座城市。”伽念握着那份检测报告,然后递了回去,娇软的嘴唇一弯,格外动人。
“一定会的,我也想看看这座城市让你满身伤痕的痕迹。”Joey摊手,四十岁的女人保养得当,皮肤紧致如二十岁初开的花儿,眼睛始终闪亮亮。?ò?捌И.?òм(po18n.)
伽念想过如果她能活到四十岁,也想成为如此有力量和信念感的存在。
空旷街道上只有零星几辆车,伽念将车速开到极致,夜晚城市倾倒的灯光不断照耀,躲过了灯红酒绿的夜却在此刻被空荡荡的街道触到心头。
Joey的话不断重复加大声量在脑里回播,让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竟然滑下来了一滴泪。有人说,不幸福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有酒鬼哭倒在灯柱下,旁边有一个母亲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过,车速太慢了,慢得她将母亲温热的大手包满孩子的动作清晰印在脑海。
伽念单手撑在方向盘,然后嗤了一声,娇媚的眉眼聚出了一点不易发觉的难过。
魅惑的红影穿过城市,停在了一间高档酒店。伽念如同过往无数个商业聚会一样,脸上带着姣好无暇的妆容,服帖精致的黑色高定礼服开叉开叉大腿侧,将细而诱人的肤体设计得刚刚好引人遐思。
美丽女人向来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她这次来是带着强烈目标的,手握一杯红酒,穿梭人群找到那个地产大亨,裙尾摇晃出一个曼妙的弧度。
交谈两番,伽念眸光清浅。
“何总,我相信我开出的条件你一定会心动。”伽念笃定而自信。
那个何总低低浅浅地喝了几口酒,然后抬起眉,“实不相瞒对于贵司开出的条件的确很心动,也很为伽小姐这么聪明有才的人折服。”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腰间,对方的目光都流出淫邪的光。
伽念声色不动,抬起了酒杯浅酌一口,酒中色倒映她笑意盈盈。一只手却举高了酒杯,何总连忙急巴巴地和她碰杯。
“伽小姐果然是能做大事的。”何总倒也见好就收,“那块地皮就给你了,回头我让助理递合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得清楚的江语稍有一愣,她想过遇故人,却不想会这么猝不及防。
那个如同野兽一样的少女出落得落落大方,酒会上游刃有余,藏住了刺,从蔷薇变成了食人花。而食人花正走向她,举着酒杯温声,妖孽清丽:“江大小姐,幸会。”
只有江语不争气地泛起泪光,她好想问问伽念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还是那么孤独吗?但她低下头抬起来时已经没了泪意,笑得妥当而客套:“久闻大名,伽小姐。”
伽念轻轻举着酒杯,“喝一杯?”然后穿过稀疏的人群走向阳台,江语缓缓跟着。
夜晚过冷的风吹起了江语红裙的裙梢,温顺的大波浪迎风而舞,让女人不羁放纵的姿态更加自如。
江语望向依附在阳台栏杆的女人。月光倾斜在伽念的脸庞,褪去青涩,目光尖锐而柔媚。但此刻她仿佛难得地卸掉了尖锐,剩一些疲惫。
“想过我们会相逢,没想到会这么快。”伽念轻声打趣,“刚刚我留意到了你隔壁的帅哥,看来江大小姐仍在风流快活游戏人间。”
伽念仍然在笑,笑得有真诚,目光诚挚得让人动容。
“不要哭嘛,怎么看见我就哭了呢。”伽念温声。
江语硕大一颗泪掉下,然后她若无其事地酌了一杯酒。迎面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其实他们都很无趣,只是用来消遣的玩具。”江语说得很轻松。“那个小楼房你离开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