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被冲矢昂一吓,麻耶耶不仅不敢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甚至还影响了学习和生活。
男同学从她身边路过,她都能一惊一乍,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僵得一动不敢动。
就连抽屉里偶尔放的一两封情书,麻耶耶都不愿用手直接触摸,仿佛那上面沾上了什么秽物。
麻耶耶别无选择,只能面无表情地用衣服裹住手指,才敢拿起往垃圾桶里丢弃。
一番操作下来,伤透了几个少年纯粹的真心。
就连工作也被影响了,麻耶耶不愿意为客人提供诸如喂食,唱生日歌,吹凉食物等服务。如果可以,她大概想在离客人十米远的地方给他们上菜。
正因如此,最近几天麻耶耶收到的投诉,甚至b几个月来的总量还多。
麻耶耶也明白是自己想太多,必须快速回到工作状态中去,但她就是做不到。男人对她来说,已经退化到了和恐怖分子同一程度里去。
细川女士和真奈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感到头疼,以前客人别说投诉麻耶耶了,只要是她真诚地笑笑,都能开心得点上许多餐点。
现在可好,麻耶耶就差没把‘男人勿近’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她们家是女仆咖啡呀,大多数客人都是男性,怎么可能不和他们接触呢?
多亏了麻耶耶,店里的业绩呈直线下滑的趋势,客人们在路过店门时,都会摇着头离开。
细川女士拿起没有点燃的烟塞进嘴里,又放下,反复了几次,足以看出她心中的焦虑。
麻耶耶要是还是不能和客人正常相处,细川女士就不得不考虑将她辞退了。
她虽然心善,也喜欢麻耶耶,可店里的业绩她不能不在意。
不知道是今天第几遍擦拭店里的摆件,麻耶耶望了一眼眉头紧蹙的细川女士,失落又羞愧地低下头,看着光亮干净的桌面。
她很清楚自己给店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也觉得亏欠细川女士。可她宁愿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也不愿意主动离开。
她需要钱,需要足够多的钱,多到足以让她从那个房子里搬出去,并且两年半后去华夏留学的钱。
如果她现在离开了,不仅不能改掉害怕与男性相处的毛病,还可能影响接下来的所有工作。
毕竟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店里的氛围很低迷,真奈美左看看,右瞧瞧,没敢上前去安慰任何一个人。
不是她想明哲保身,只是她知道,若是和任何一方搭话,结局都可能换来麻耶耶的离开。
真奈美很自私,她不想和麻耶耶分离,所以哪怕是知道细川女士有多么困惑纠结,麻耶耶有多么难受愧疚,她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安室透站在店门外,透过玻璃窗观察里面的三个女性,每一个的脸上都乌云密布,心情极不美妙。
而且往常坐满客人的小店,今日竟冷清得一个人都没有,他有些好奇是出了什么事。
既然想弄明白真想,那就赶紧动手。
他推开店门,对离他最近的真奈美说:“麻烦给我一个位置。”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三人的反应。
店长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接待他的女孩子虽然面带笑容,挑不出一丝毛病,但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敷衍。
至于麻耶耶,反应倒是奇怪得很,她竟然松了口气?
“冰美式,谢谢。”麻耶耶奇怪的举动让安室透心生疑惑,连菜单都没看,直接点了一杯咖啡。
是讨厌到不想接待他?
大概率不是,与其说是讨厌,害怕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是之前被绑架后留下了心理创伤吗?
那也不对劲啊,上次他来时,他们还能正常的聊天。
是又有人对她做了些什么吗?
她的身边没有什么亲密的男性朋友,那么结论只有一个,和她同居的那个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影响了她对所有男性的看法。
安室透一想通,额角就开始抽抽,他很想把麻耶耶拉到身边,追问她,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要是是真的,他不介意给麻耶耶提供法律援助。
忍住怒气和努力忽略脑子里不停闪现的,可以打上马赛克的画面,安室透对着站得远远的麻耶耶,友好地笑了笑,想让她放松一点。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麻耶耶居然害怕地后踢了一步,手中的抹布被她捏得变形,吓得安室透连忙移开视线,生怕自己用力过猛,把事情越弄越遭。
过了几分钟,可能是休息时间到了吧,麻耶耶垂头丧气地去了休息室。
没办法了,安室透摸出手机,给麻耶耶发了一条短信,“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得出你很不对劲。”
过了有一两分钟,手机迟迟没有反应,就在安室透想要放弃时,它微弱地嗡鸣了一声,屏幕也闪了一道白光,是麻耶耶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