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只有李琮在陪简月白。
弗兰克的父亲身体抱恙,听说心脏不好,弗兰克来看简月白的几率便大大减少了,一方面,他要撑起大梁,一方面,他得照顾父亲。
这些是客观原因。
主观上,父亲是因为弗兰克的叛逆心脏病复发,弗兰克心里有道坎,而且他就算来看简月白,就要看着简月白哭,看着简月白朝他们投来可怜巴巴的乞求的眼神,弗兰克暂时没法见简月白。
至于克里斯蒂,本来就比他们忙,他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要管理这么大地盘,生意也由他全盘掌控,李琮这地方偏远,不属于克里斯蒂的地盘,来还得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一旦行踪被别人找到规律,搞不好半路埋伏他——搞不好又是李琮或者弗兰克埋伏他,这样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李琮这些日子成了最占便宜的人。
这样的平衡谁也不知道能维系多久,但至少明面上不能再争抢。
绝对不能把简月白卷进来。
进门了,他们都是简月白的老公,出去了,都揣好枪,防止互相暗算。
毕竟没有正式言和,也没有白纸黑字签署协议,现在的局面很微妙,是一时兴起,糊涂为之,得来这样一个庇护所,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和损失就可以碰到简月白,于是乎狠心糊涂一把,让简月白哭,他们好及时行乐。
但想永远维持平衡,他们非得把话摆在桌面上说明白不可。
李琮抱着简月白这样想着。
今天李琮给自己放了假,不必出门,好不容易有独占简月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白白错过。
简月白睁着红彤彤的眼睛和李琮窝在床上,他现在生活很不规律,没事了就睡觉,不想面对现实,导致晚上更加失眠,他枕在李琮怀里,听着李琮规律的心跳声发呆。
不一会李琮的睡衣就被简月白的眼泪浸湿了一片,简月白自己都不知道又流起了眼泪,泪腺好像坏掉一样,没事了就冒泪花。
李琮习惯了,也不安慰简月白,让简月白成天流眼泪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他还假惺惺地安慰个什么。
李琮亲亲简月白的头发:“恨我?”
简月白摇摇头。
李琮自嘲道:“你连实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了。”
简月白为了让李琮相信,把李琮抱得紧紧的,就和以前跟李琮撒娇的样子没两样,把眼泪抹在李琮衣服上,因为哭习惯了,说话声音居然很正常,一点哭腔都没有,嘟囔着:“我没有,我才没有恨过你,弗兰克和乔也没有恨过,虽然你们都坏,但是我恨不起来。”
李琮不满意简月白这会还提另外两人的名字,他们为简月白成了这样,还不都怪简月白一颗圣母心,逆来顺受,乖得要死,废得要死,欺负他,他根本不会反抗,简月白但凡摆出厌恶的表情,抗拒他们,三人都是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拿简月白当共妻已经是在反复拉扯底线了,被简月白嫌恶,谁都受不了,起码不会把简月白欺负成这样。
可简月白偏偏一点也不嫌恶,哭起来也含情脉脉,见谁都黏,跟谁都撒娇,让男人们怎么舍得他。
都是简月白的错。
李琮质问简月白:“不恨我为什么老想躲开我?”
“……我怕你啊。”
“弗兰克和克里斯蒂呢。”
“也怕。”
“月白,我死了也不会害你,打伤你那颗子弹是我这辈子做过的第二件后悔的事。”
“那第一件事是什么?”
“没有早点来找你。”
简月白太心软了,李琮这么对他,让这房子成了无道德无底线的邪恶温床,可跟他提起旧事,简月白就又回想起年少时对李琮的情意,心里柔情似水,差点旧情复燃。
怎么能这么心软,简月白不想再听李琮说这些了,他在越陷越深。
简月白躲开李琮炙热的视线,脑袋搭在李琮胸膛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阿琮,我只想离开你们,你们不可能一直这样对我。”
李琮没讲话,但是简月白听到李琮的心跳在加快。
“以前我求你什么你都答应我,现在变了吗?放我走吧阿琮,你不想我高兴吗?”
李琮依然不讲话,简月白唱独角戏,越说越委屈,不再抱着李琮,侧躺在一边默默流泪,流着流着蜷缩起来,哭得哽咽不止,看着凄惨得要命。
李琮像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着简月白的头发,脊背,垂着眼眸,表情比简月白更凄惨哀怨,简月白自己都说自己是个笨蛋,可是他就是能拿捏住这三个又狠又坏的男人,他不跟弗兰克这么哭诉,因为弗兰克心肠最狠,也不求克里斯蒂,他知道克里斯蒂偏执成魔,就逮着他跟他哭,还选择了一个弗兰克和克里斯蒂分身乏术的时间。
李琮不知道简月白是真笨蛋,还是为了让他们不设防爱他而装出来的假笨蛋,李琮少年时已经养成不拒绝简月白的习惯,现在没有弗兰克和克里斯蒂在身边牵制他,给他做心狠和偏执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