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担心我。” 平安符绣好,沈明娇将红线剪短。艳红的光晕映在她眸中,氤氲生情。“北燕王储尚未落定,此去到北燕相比少不得一场风雨。凡事不可强出头,你与敖登皆是,明哲保身为上。查干掌握军权,切不可硬碰硬。”
“三婶婶已到武邑郡主身边了,相比你二人回到北燕之后,三叔是另有安排的。” 沈映姝今日一进宫便发现沈明娇脸色不佳,只是碍于不想让慈徽在大喜的日子担忧,才忍住不问。眉梢温婉轻抚着她手,徐徐道:“安心。”
“真想一辈子都住在京城,都与家人在一起。” 慈徽这几日喜忧参半,既为与敖登的来日而喜不自胜,又担心京中厝火积薪局势。“待诸事落定,二表姐与四表姐,要年年去看我。”
“好。” 沈明娇听了这话,总觉怪异不祥,右眼无端一跳。只当是北燕山高路远,她舍不得慈儿,按耐住心下的不安,柔声带笑应下。
次日辰时,慈徽已穿戴整齐,一如沈明娇出嫁那日。大长公主作为全福老人,为慈儿盘发。
“我初次抱你时,还是小小的一团,轻轻软软、粉雕玉琢的模样,我到今日还记得。” 大长公主眉眼含笑,感慨万千。
慈儿平日里皆是清素淡雅的装扮,今日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美人艳若桃李,眼角眉梢含情脉脉。当真满心欢喜,嫁与所爱之人图一生圆满。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 玉梳落在她发间,话音未落,长发却断成了两截。大长公主的心间一凛,将断发不着痕迹地收入袖中,镇定道:“…三梳子孙满堂。”
话落,竟然忍不住垂下泪来。慈眉善目与慈徽道:“好慈儿,一路保重。”
慈徽手中握着团扇,先到仁寿宫拜别太皇太后,又乘辇行至德辉殿,受百官朝见,祭祖,与皇上辞行。
“慈徽景昌长公主,雍和粹纯,名德皓贞。朕盼皇妹此去,与北燕王嫡子敖登王爷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臣妹遵旨。” 慈徽以团扇遮面,屈膝行辞礼,只露一双温润似水的眸子。
宫中正二品以上品妃乘辇,跟在喜辇后面,一路相送至东宫门。慈徽下辇,三拜告辞。情之所至,顾不得许多,上前握住沈明娇的手,哽咽道:“四表姐…”
“我送你出宫门。” 沈明娇握住慈徽的手,柔声细语。
“懿贵妃莫要坏了规矩!” 皇贵妃冷然道。
“规矩之外还有人情,长公主是懿贵妃的亲表妹,多送一程也是应当。” 贤妃出言,将皇贵妃的话怼了回去。带头躬身告礼,“臣妾祝长公主与驸马,百年好合,鸿案相庄!”
“走吧。” 沈明娇与慈徽相携向宫门走去,跟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喜娘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