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东从门口走进来,黑色的西装染了一层薄薄的寒意,他微笑着走到了空位,一桌的人正在高谈阔论,瞧见他走进来,有人说了句:“薛检来了。”
众人的眼光落在了这个不到叁十岁就已经名声大赫的检察官身上,年轻、活力、一身正气,任何正能量的词汇都能与薛向东相关。
梅里懒懒的抬起眼皮,她看向了薛向东,看见他狭长的眸子和深不见底的眼神,他也在看她,无疑梅里是这桌另一个耀眼的存在,当红流量女星梅里。
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梅里美丽。
有些人生来就是璀璨的,梅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身上永远都有一股清纯与妖媚并存的气息,远看清纯,近看,她那双时时含水的眸子有种别样的风情,楚楚可怜的眸子却又带着一股高潮余韵中的妩媚,所以风评不一。
梅里只瞧了薛向东一眼,眼睛就重新落在了白色瓷盘上的甜点上,她伸出筷子,吃了一点,胃里有些不太舒服,旁边的李源转过头,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梅里捂着胃:“有些不舒服,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站起来,李源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臀,略有些暧昧的说:“嗯,去吧。”
梅里踩着高跟鞋走在酒店的长廊上,灯光拉得她的身影很长,她看见路的尽头有浅浅的光,总感觉又回到了巷口的小道,那时她还是一个贫穷的小女孩。
如果那时候水晶鞋没有那么闪亮,或许她还是巷口那个女孩。
她走到了洗手间,忍不住吐了起来,对这一切感到无比的恶心,她难以忘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难以忘记是她是怎么样被玩弄的,就像一个洋娃娃任人摆弄,她趴在水池上,眼睛一片潮湿。
不知道吐了多久,再抬起眼,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素白的脸,一双永远含着水的眼睛,下体是潮湿的,带着这个冬天独有的寒意,所以永远也干不了。
“你怎么来了?”梅里开口,声音很软。
薛向东弯腰,挤了点洗手液,搓了搓手:“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醇厚,和他的年龄不符合。
梅里点头:“嗯,还好。”
她抿唇,看着薛向东根根竖起的长发:“你,会赢吗?”
薛向东洗手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这个美丽至极的女人,他查过,她今年二十一,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心里不禁微微一疼,眼中有些受伤,他知道他的答案会让她很难过。
“不一定,但是事情再往好的方向走,你给的证据已经通过关系递上去了,上面还在商讨是否会彻查,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有直接的反馈。”薛向东如实说,从侧边抽了一张纸,擦干了手上的水,又递给梅里一张。
她没接,只顿在原地看着他:“谢谢你。”
她指的不是这张纸。
薛向东垂下眼,视线刚好可以看见梅里纤长的眉毛,好似两把小扇子,将她点缀的如同童话里的公主,可是他知道梅里这样的外表下经受过多么严重的事情,他能做的只是帮她或者说帮她们找回一些正义。
“这是我应该做的。”薛向东的话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正义之气。
梅里抬起头,眼睛弯了弯,像是月牙一般,她接过那张纸:“本来你不必要趟这趟浑水的,当做不知道就好了,可你管了。”
她捏着那张湿透了的纸巾:“你知道吗?那天其实我想自杀的,后来想想这么自杀真的太便宜了他们了,凭什么我就得活得像是阴沟里的蛆虫,而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我就这么活了整整八年。”
梅里捂着脸,她有些哽咽,薛向东伸手想扶一扶她的肩膀,他到底没有伸手,梅里抬起眼,继续说道:“薛向东,你要加油,我也要加油。”
薛向东的手最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杀人,明明知道梅里遭遇了什么,知道那些和梅里一样的人遭遇了什么,可是他却无法改变什么。
“我们一起加油。”薛向东说。
梅里擦掉了眼泪,她朝着长廊里的那个房间走去。
“梅里。”他叫了她一声。
梅里回头,恰好一滴未干的眼泪掉了下来。
薛向东的手在身侧捏成了拳,他浑身都在颤抖,他得和她一样,像个平常人一样吃完那顿饭。
再回到饭桌,梅里坐下,李源伸手揽着她的腰:“怎么去了那么久?”
梅里抿唇,不好意思的回:“今天真的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李源凑近她的耳朵:“也行,你不是前几天说身体素质不太好,该锻炼锻炼了,明恩集团的王总想和你一起打高尔夫,下午叁点我派车接你。”
梅里眼里有过一丝的难受和恐惧,上午她已经做过了,她现在根本就不舒服,不敢想象下午她又要经历怎样的事情,她乞求般的说:“今天真的不舒服。”
李源掐着她的腰,不容拒绝的说:“陪一下,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