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也把车停在团结小学校门口不远,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混进校园里去,而是摇下半片车窗,静静等着伍可放学。
下课铃声响了,韩也才下了车,在一群小不点中寻找着可可的身影,很快他就发现了伍可。
“可可。”他使劲挥了挥手。伍可听到熟悉的喊声眼睛亮了,当发现韩也的时候,她向这边跑过来,一头扎进韩也怀里。
“韩也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来找我了……呜呜……”小姑娘一咧嘴巴哭了起来,哭得那个伤心啊。韩也的心都化了,连忙蹲下身,轻轻拍着可可的背,安慰着,说都是自己不好,最近忙没来看可可,以后不会了。
他知道伍可最近也经历了很多事,让她发泄出来会更好,就耐心地疏导着她的情绪。
伍月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的心被触动了,只远远地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去打扰他们。
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虽说她和韩也是场孽缘,但可可和他是真的投缘。小孩的世界常常被大人忽略,但其实他们什么都懂,最近发生 了太多事,伍月只是照顾着伍可的生活起居,却没有真正地和伍可谈过母亲的事。
伍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她是个早熟的孩子,很懂事地不想再给伍月增加负担。看到伍可在韩也怀里哭出来,伍月心里感觉到了欣慰。
韩也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了不远处的伍月,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近乎贪婪。他们已经好久不见了,她虽然结婚了,可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朴素自然,还是他想像中的样子,他的内心是那熟悉的悸动,只是那份悸动被他隐藏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外露了。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消息已经传到了许亨俊耳朵里。吴声调侃:韩也和他哥哥真不一样,简直死缠烂打、阴魂不散。许亨俊下了饵,将线抛了出去,老僧入定了般。
他这一走,他的妻子过得可真是精彩啊。情场如战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同样的危机四伏、群敌环伺。
不过他只和吴声说了四个字,语音很笃定:不足为虑。
韩也还不够格做他的对手,虽然如此,他心里又怎会舒服呢,那是他的小娇妻啊,他只想把她藏起来,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伍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千头万绪,也只化做了这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开场白。刚刚哭过的伍可见了姐姐有点难为情,伍月也特意不再提刚才的事。伍可很快自然了起来,一手拉着一个,韩也像是间接地和伍月拉到了手。
“姐姐,让韩也哥哥送我们回家好不好?”伍可仰头问,伍月看了看韩也,轻轻点了点头,韩也脸上绽开了第一个笑容。
伍可在车里饶有兴致地玩着韩也她买的新玩具,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两个大人却反常地沉默着。
韩也默默开着车,虽然没有看她,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感觉到她的气息,两人不说话也并不尴尬,他反而很享受这样的时刻,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此时。
“过得好吗?”过了好久,他才问道。想听到她的答案,又怕听到答案。
“嗯,还好。”伍月淡淡地答。韩也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和语气里都不见端倪,可他心里还是搅了一下,刺刺的疼。
还好的意思是起码还不坏。现在她是许亨俊的妻子了,那个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他曾品尝过她的美好,而那个男人可以无数次地品尝……他的呼吸被思绪打乱了,赶紧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真是一种自我折磨。
“他……还好吗?”她忍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韩也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他心里再次涌上复杂滋味。
有句话说,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是藏不住的。果然是这样,虽然她嫁了许亨俊,但她至少心里还惦记着哥哥。而他呢,他是什么呢?
韩允走的时候,只和他一个人道了别。他虽然完全好了起来,但韩也知道那只是表面,哥哥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光芒,他的心已经死了,紧紧地关闭了,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热情和期待。
他背着大大的黑色背包,像个苦行僧一样踽踽走入闸口,再也没有回头看他。
“我哥去旅行了。”其实哥哥很不好,但他不想让伍月担心。他说完这句,果然感觉到伍月的气息安稳了许多,大概他这句话是目前对她最好的抚慰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伍月再也没有问起韩允的任何事,韩也也就不再提了。到了家,在伍月手里接过书包的时候,韩也看到了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那个戒指的光芒刺了他一下。
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手指就没空过,原来是戴着哥哥的戒指,现在是戴着许亨俊的,那个戒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她是别的男人的女人。
这让他极不舒服,极其的不舒服!
那个公寓也让他不舒服,很明显许亨俊来得次数并不多,但处处都彰显着他的用心。房间的每一个格局、每个布置甚至每一个物件都是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