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映霓与邵秋玉和解的第二个月。
她们和解的方式很简单,互相删干净了视频,并且立下协议,不再互相威胁对方,井水不犯河水。
邵秋玉低头认错的原因很简单,她要保住韩氏企业,保住自己的利益。为了利益,她可以放下对古城的执念。
江映霓原谅邵秋玉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是给邵秋玉当化妆师才在网上有些名气的,网店生意就是靠这些名气捧起来的,相当于网店生意红火也有邵秋玉的功劳。生意总还要继续往下做,和邵秋玉斗个鱼死网破没有意义,只会有损网店的盈利。
所以这世上或许没有太多绝对的嫉恨,只有永恒的利益权衡。
短短几十天,竟已入秋了。
夜已深,霓虹闪烁。红灯区这条街顽强地复活了,如果要洋气些形容,也可以说这条街“重生”了。大半夜里,热闹得很。
住在隔壁小区的高三学生很晚才放学,他们或者她们,路过这条少儿不宜的街道时,常常以好奇的眼光偷偷往店面里打量。
珍珍美妆店是这群小孩最爱偷偷打量的地方,因为这间小店里常常挤满了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各个都张牙舞爪,和外面的正经女人大不相同。
“璐璐,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小男生在偷看你诶,他昨天好像也偷看你了!”丽萍调笑道:“啧,小小年纪就是个色|胚,被你这狐狸精勾.引了。”
璐璐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摆弄着新做的指甲:“害,人家也不一定是被我迷住了,保不准是在心里嘲笑我是个婊|子。你们看我新做的指甲,好看不?”
“不好看,”江映霓笑嘻嘻地评价:“璐姐您有闲钱就去保养一下手吧,别折腾指甲了。”
璐璐作势要打她:“我生气了啊。”
Lisa调侃道:“霓霓快去哄哄你璐姐,她现在可是被刘总包|养的女人!”
——她们现在都把江映霓喊“霓霓”,而不是“珍珍”。偶尔有新来的顾客,总是习惯性地以为老板叫“珍珍”,江映霓也不作解释,随便顾客们如何称呼她,毕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事实上,江映霓最近常常产生幻觉,以为自己只是这间美妆店的打工仔,真正的老板,其实是那个叫江映珍的女孩。
“被刘总包|养又怎么样?”丽萍笑道:“咱们霓霓可是赛车界大佬的小娇妻好吗?”
江映霓捶丽萍:“领证的年龄都没到,哪来的小娇妻。”
“现在不是,以后总会是的。”凡凡感慨说:“可喜可贺啊,想当初你在这间美妆店里还宣布过,一定要得到古城。现在竟然真的得到了。”
璐璐也附和:“可不是嘛………”
一群不正经的女人聊得正热闹时,店里突然来了个好久没来过的老客。
“玫瑰?!”凡凡一脸震惊。她还完全不知道玫瑰被韩奇光包|养之后经历的那些曲折起伏。
“嗨,”玫瑰笑着与曾经的姐妹们打招呼,最后视线落在江映霓脸上:“还能给我化妆么?”
“可以啊,会员价八块。”江映霓趁火打劫:“你会员早过期了,办卡再加三十块。”
玫瑰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带着些柔和的伤痛。她想朝江映霓毫无攻击性地微笑一次,可是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下撇,眼眶发酸。
“墙上扫码付钱啊,”江映霓看出玫瑰的异样,催促道:“我店里都是先付款再化妆的,你忘了?”
“我哪能忘。”玫瑰努力笑着,清泪滑过面颊:“以前我天天都是第一个来。”
“劳模!”美妆店里的女人们异口同声调侃玫瑰。
江映霓之前给邵秋玉这种网络红人当了一段时间化妆师,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所以化妆技术愈发精进了,现在给顾客化妆的平均时间又缩短了不少,但质量却只增不减。
很快就轮到玫瑰来上妆了。
玫瑰没有透露过真实年龄,但皮肤状态看起来快有三十岁了。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她没有好好保养自己的事实。也对,她被邵秋玉拿来“杀鸡儆猴”折磨了好长时间,那段时间是她衰老得最快的日子。
这样最好,各自有各自的报应,谁也没有得到便宜。
江映霓不知自己是否有私心,给玫瑰化妆时,手上特意放慢了速度。或许是想为玫瑰再精心雕琢一次,好让她今夜接到“贵客”,也或许只是想看清玫瑰这些日子以来,脸上究竟添了多少细纹。
这都不重要了,原因不重要。
陆陆续续给店里这群女人化完妆,已经接近凌晨了。江映霓简单扫了地,清理了一地烟头。她站在店门口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然后给古城打电话:“我下班了。”
白色福特没过几分钟就停在了珍珍美妆店门口,接走了这位手艺高超的老板。
秋日的晚风很凉,江映霓把车窗调整到最低,肆意感受晚风扑面的舒爽。
“去吃宵夜吧,我请你。”她豪爽地说。
古城欣然:“怎么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