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祐和杏初的开端很平常,他们曾经是高中同班同学,说的好听点,就是曾经为了不确定的未来一起并肩过的战友。
开学第一天,因为出众的面貌和与同龄人相差甚远的气质,祐就成为了全年级瞩目的焦点。再加上奇怪少见的姓氏,更成了大家谈论的中心。
那时还没人说杏初的姓也很奇怪。彼时她的母亲还没远嫁,父亲还健在,她还叫林杏初。
祐对身边的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后座的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咋咋呼呼、不爱学习、成绩差的固有标签里。
她经常翘课,爱犯迷糊,上学时居然还会忘记带书包。没有什么女生的样子,经常会毫不顾忌地随意坐下,校裙蹭起,露出内裤的一角,引得其他男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平地摔技能满点,有次居然平白无故从楼梯上摔下去,毫发无伤,成为年级的一段传说。同班同学问起,她说自己下楼突然腿软,一转眼就跌坐在下一层。前座正在写题的祐听到,在心底对于杏初的“小脑欠发达”后加上一条“软体动物”的评论。
年级第一、身形颀长、面容精致的百里祐和成绩倒数、短手短脚、胸小脑小的林杏初本来应该是形同陌路的平行线,他们在各自的人生轨迹里按部就班地前行迷茫欢喜,却还是因为一个人的强行拉近而全部翻盘。
林杏初喜欢百里祐,这是人皆尽知。莫不如说,整个年级有哪个女生不喜欢他?但是却全都不如林杏初来的明显。
当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对他动心,她就开始了各种穷追不舍的套路,誓要撕破那层纱。只可惜总是拳打棉花,百里祐应数接下,当成拂过耳面的清风,从不驻停。
她每天埋伏在他上学的路上,看到他总要展开灿烂到过分的微笑:“百里同学,早上好哦。”
不管祐是不是回应她,她都会自觉地走在自己几步远后边,开始讲自己想说的事情,小到邻居家的小猫顺利生产般繁琐,大到对国家大事点评般细致,一一说出,她好似摸准祐懒得理她,总是越说越起劲,搞得街上的人总是对她频频侧目。有的时候,祐心烦,她好像也能看得出,就会乖一点,离得更远一点,不那么话多。
她很黏他,却又保持出绝对的距离。偶尔上课,她在后边用笔尖戳他,他回头,她都在臂弯里弯起眼角对他笑,用手指轻拽几下他的衬衫,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好像吃准了他不会对她发火。
百里祐确实是个很少动气的人,他虽然冷淡,对谁都是爱答不理,却少有生气的时候。大家都要夸他脾气好,只有偶尔私下露出阴鸷神色的少年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其实是个怎样的人,只不过迫于别人的期待又把自己压制在了什么样的模型里面。
杏初喜欢他。她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如果说是一见钟情的话,却又不算是。
她不否认百里祐长得好看,浓长的睫毛,透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柔软好看的唇,忽而旋起又消失的梨涡。有种精致的美感,像是摆在橱窗里的美丽人偶。但是他的身形却又不是瘦弱无力的那种,相反比同龄人结实一些,没有弱不禁风的病弱感,因此更加引人注目。皮肤很白,是让所有女生都自行惭愧的白,她无数次看到他深色校服下对比出的突出锁骨,一想到沿着这抹诱人向下的是怎么一副少年气的身体,就不禁要咬下手指把自己从臆想中拉回。
但杏初并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而对他一见钟情。
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高中开学第一天的早上。她因为事故被堵在路上,左思右想后,她央求公交司机开门,打算徒步走到学校。
她路过事故中心的时候看到了百里祐,身姿挺拔,姿态闲适又高贵,迅速吸引了杏初的目光。他站在几步开外,有专属司机模样的人上来跟他说了什么,他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人群。本来也没什么,但偏巧杏初看到他瞄向事故现场那一眼的样子,轻蔑、不屑、无谓,仿佛在看一堆肉块,那绝不是打量人的眼神,然后他和杏初对上眼,礼貌地微微一笑,没有温度,梨涡旋起又消失。
杏初站在原地,半天不能动弹,过了一会儿,她提在手里的东西掉落,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发抖。遇到危险时身体会不自觉地发出警告,这是人能繁衍到现在的动物本能。
这个男生绝对不是善类。她告诉自己。
但是禁忌是种诱惑,很容易上瘾,像是嗑药,身体里迅速分泌多巴胺。
当杏初发现这个拥有阴厉表情的男生,居然是自己同班同学而且还是自己的前桌时,她不自觉地被吸引,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百里祐默许她对他的追求,她不断靠近,却觉得还是不够。
“百里同学,我喜欢你哦。”
无人的教室里,她坐在他的座位上,把脸埋在他的校服外套上,用脸轻轻磨蹭着,努力想象着刚才上课时,他那宽厚的背部是怎样地伸展。
然后她深吸一口,闻到了淡淡的女士香水味,YSL的黑鸦片。这不是班里任何一个女生身上的味道。她努力思考着,不能把熟知的任何一位女生和这个香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