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麦瞟她一眼,笑容很灿烂地点点头:对啊,怎么?
罗月娇分明是因为跟她学厨,不好意思白占便宜,才被她娘打发着来帮忙摆摊的,不过这一点,她似乎没必要跟关蓉解释得那么清楚。
我还以为,你自己就有本事将这摊子照应得妥妥当当呢。关蓉冷笑了一声,阴恻恻地道。
烦死了,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从前那追在本姑娘背后小麦妹妹长,小麦妹妹短的柔弱姑娘,莫非只存在于臆想之中?
从村间小路上走来三五个人,都是这小摊子的常客,与花小麦是往来得熟悉了的,笑着与她打了声招呼,便也在桌边坐下。看见孟郁槐,少不得拉着他寒暄一番,问问他音讯全无那几日的情形。闻知他的确是遇上了水贼,都不由得在口中啧啧感叹。
花小麦抬了抬下巴,点点那几人,仿佛很无奈地对关蓉道:我也没办法呀,摊子上生意这样好,我只得一双手,怎生忙得过来?少不得便要请个可靠的人,替我分担分担。罗家妹妹虽年纪小,做事却很勤力,有她相助,我着实轻松不少呢!
怎么样,莫说这罗月娇来摊子上帮忙,压根儿不要一个铜子儿,即便是花钱请人,本姑娘也不请你,咬我啊?气死你!
关蓉死死咬了牙,眼睛里似已有盈盈水光,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到孟郁槐身边,原本想伸手扯他的袖子,犹豫半晌终究是不敢,只压低了声音道:郁槐哥,我白天跟你说的那事
孟郁槐刚刚松开的眉头复又拧了起来,抬头去看她,叹了口气:我不是已同你说过,那与我无关,你这样成何体统?
关蓉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儿眼瞧着就要落下来,就在这时,正擦桌的罗月娇忽然直起腰来,冲过去从两人中间穿过,肩膀故意将关蓉一撞,高声道:让让,让让,擦桌哩!
月娇!花小麦忙叫了一声,招招手,将罗月娇唤到近前。
你莫要去招惹她,由得她去。她压低了声音道,她那人心思重得很,省得哪天她找你晦气。你又是个实心眼的人,仔细落了她的套儿。
罗月娇嘀咕了一句,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撅着嘴走到一旁,下死劲将桌面擦得油光锃亮。旁边几人见关蓉立在孟郁槐身边不肯走,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便纷纷调侃道:我说关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若有那起不知道的,还以为郁槐兄弟把你怎么样了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何苦在这里自讨没趣?
关蓉原本就有些站不住脚,听得这话,更是受不得,无限哀怨地看了孟郁槐一眼,转身拔腿就走。
许是她动静着实大了点,孟郁槐便又是一声叹息,将手里的筷子搁下了,站起来走到摊子前,借着桐油提灯的亮光,朝花小麦脸上看了看。
怎么了?花小麦又没甚可心虚,照样唇角带笑地抬头看他。
孟郁槐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清了清喉咙:原本这事与我无关,我也并不想管。但小麦姑娘,你和那关家妹子,究竟是怎么了?
第九十九话 不差这一遭
不是说并不打算管么?却怎地,等人都走了却又巴巴儿地问起来?
花小麦抬了抬眼皮,将面前的孟郁槐又看了看。
那人目光沉沉,隐约似包含着一星半点儿探寻之意,若不留心,很容易便会忽略了去。
整件事里,花小麦自忖并未有任何不厚道之处,考虑了一下,便也开口道:其实
然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坐在桌边吃面的那几人,当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就冲孟郁槐招了招手,笑哈哈道:孟老弟,来来,这事我们当天都是亲眼看见的,最清楚不过,细细说与你听就是,小麦姑娘还得忙着做生意哪!
吆喝完了,又冲花小麦一笑:小麦姑娘,我那虾肉馄饨可得快些才是啊,还有那熏豆腐,莫忘了,上面要多多地浇一层麻油!
花小麦遥遥冲那人点点头,含笑应了,孟郁槐看她一眼,也就转身走过去,在那人身边身边坐下。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当中,花小麦和罗月娇耳边不,应该说是整个摊子上,都回荡着那男人洪钟一样的大嗓门,将那日在河岸上发生的一幕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说得是活灵活现,直让人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又经历了一回的感觉。
罗月娇将摆在灶台边上的一把豌豆苗拿去摘洗,送回来的时候,忍不住便跟花小麦小声嘀咕。
小麦姐,那晚发生的事,真有那位大哥说得那样曲折离奇?嚯,比我嫂子讲的可精彩多了!唉,我真该早些认识你,那天就也能跟着我嫂子来瞧瞧热闹了,保不齐。还能帮你再骂上那关家姐姐两句呢!
她明明对关蓉毫无好感,却仍旧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花小麦觉得好笑。偏过头看她道:哪有那么夸张,那位大哥分明是把真事儿当成话本故事讲呢。你也信?你若好奇心真个这么重,下回我再碰上事儿,一定把你叫来帮腔,啊?
算了吧。罗月娇撇撇嘴,这种糟心事,你还是少些遇上的好。我娘说,你一个姑娘家照应摊档买卖着实不易。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