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花小麦一抬眉,下死劲瞪住了他,我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瞧不上我了是吧?先不说我愿不愿意,本姑娘哪点配不上你?
文华仁吓了一跳,朝后退了半步:娶妻求淑,你看你
本姑娘哪点不淑了?花小麦大为光火,单手叉腰,凶巴巴高声道,你说话小心点,别逼我出手啊,我的棍子可不同你开玩笑的!
文秀才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姑娘啊,这还用得着我说吗?你先看看你自己这模样好不好?谁家的淑女是你这种造型?
花小麦捏着拳头要揍人,文华仁摆出逃跑的架势,随时准备溜之大吉,场面顿时陷入了僵持中。
孟郁槐在旁看得啼笑皆非,三两步踏过来,提溜着文秀才的脖领子,轻轻巧巧将他丢到一边,沉声道:听了几句闲话就要上门提亲,开甚么玩笑?你往后离她远些。
第一百一十七话 狼狈为奸
斜刺里杀出个程咬金,文华仁被凌空提了起来扔到一旁,脚下一个没站好,差点坐在地上,忙稳住身形,苦着脸看向孟郁槐:郁槐哥,你这是干嘛?要不然这事儿你说还能怎么办?我我也憋屈啊!
花小麦一听这话更是了不得。
你还憋屈?本姑娘到底差在哪儿了啊,要被你这样嫌弃?
她当即跳起来冲过去,打算给那酸秀才一拳再说,孟郁槐忙冲罗月娇使了个眼色,让她将花小麦死死拉住了,然后转过身,轻轻瞟了文华仁一眼:同样的话,可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他虽然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但平日里见了村中人,却大都温和有礼,甚少露出如此严厉的表情。文秀才被他那凌厉的眼风一扫,像是中了刀一般肩膀哆嗦了一下,嘴角往下一耷拉,可怜兮兮地小声念叨:我也是受害者啊
莫要多说,总之你记住我方才的话就行。孟郁槐压根儿不看他,只管转过身,将那沉重的木炭炉子搬到板车上,冲花小麦一抬下巴,你也赶紧回家去。
真爱管!花小麦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再偷偷往孟郁槐那张阴得要下雨的脸上瞄了瞄,不知怎的,脑子里就冒出大醋缸这三个字,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啧!孟郁槐闻声立刻回头,眉间微拧,给她一个很不愉快地眼神。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花小麦赶紧冲他摆摆手,推起板车拔腿就走。然而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那人却又叫住了她。
我在家歇了这许久,再过几日,便打算回镖局。孟郁槐稍有点不自在。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看向河对面,也不知这黑漆漆的一片,他能眺望到些什么,你若是有事,只管来镖局寻我。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若是不得空,让泰和兄弟来找我也使得。
花小麦点头应下,略一思忖。扬眉道:不知你还打算在村里留几日?眼见得那番椒就要红了,马上就能吃,毕竟是你帮我讨来的种子,我想先让你尝个鲜儿,保证你吃过之后,一定会觉得它是好东西。
那我再留个三五日?孟郁槐斟酌着丢出来一个问句。
差不多。花小麦笑了出来,既如此,等番椒红的那日,我让姐夫去请你来家吃饭,算是谢谢你。
使得。孟郁槐痛痛快快应承下来。花小麦便冲他一笑,转身和罗月娇往村西而去。
一夜无话,隔日清早,罗月娇依然早早地上了门,一踏进景家小院,立刻将花小麦拉到房后。
小麦姐,昨日我嫂子从你家离开,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去村里帮你打听。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从昨天下晌到今日早晨。就没有个消停下来的时候,可忙了!昨晚咱俩收摊回家之后。我悄悄问了她一声,说是已经有了点眉目,今天午时之前。肯定将正主儿逮到你面前来。你可要准备好,当头当面有理有据的质问,可不能落了下风!
这么快?花小麦有点讶异。春喜和腊梅两个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
那当然!罗月娇得意洋洋地一拧脖子,旁的事我不敢保证,若说打听这些个家长里短的本领,我嫂子要是认第二,就绝对没人敢认第一。只要是发生在咱火刀村的事儿,就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你只管放一百个心,有那功夫担忧,倒不如好生琢磨琢磨,该怎么收拾那管不住舌头的货色方是正理!
花小麦被她逗得直乐,连连点头应了,拉着她去房后给番椒和各样菜蔬浇了水,然后自去厨房教她做菜不提。
果然,临近午时,院子外传来了春喜那敞亮的大嗓门。
哎呦喂,这两天,可把我给累坏了!她人还没进来,声音就荡得满院皆是,墙角那几只鸡冷不丁给唬了一跳,蹿上蹿下地胡乱扑腾,扬起漫天羽毛,二荞,快,赶紧给我倒碗水喝,我这嗓子眼儿里都要冒烟了!
话音未落,人已是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花小麦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抬眼往她身后一瞧,却是空空荡荡,心中登时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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