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罗月娇将她这嫂子打听八卦的本领吹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这会子却怎么空手前来,不是说已经有了眉目了吗?
花二娘慌慌地斟了一碗酸梅汤,慌慌地从堂屋里端出,见春喜身后并没跟着人,也觉有些讶异,将水碗往她手里一塞,虎着脸道:昨儿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妹将那个造谣言的货给揪出来吗,人呢?
你急什么?春喜咕咚咕咚将酸梅汤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碗,笑眯眯地道,咱们相识这许久,我应承了你的事,哪次不曾替你办得妥妥当当?只不过,我又不是官差,人家凭什么因为我一句话,便乖乖随了我来?人我是替你们打听到了,少不得你们还得亲自上门一趟,要杀要剐,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春喜这大概,也就是个避免将她自己牵连在内的意思吧,虽然与昨天她拍着胸口应承时那痛快仗义的态度有些出入,却也十分可以理解,花小麦也就并未多言,只笑着道:春喜嫂子,那人究竟是谁?
明知她心急,春喜却偏生要卖关子,似笑非笑地一抿嘴角:你们只想想,这整个火刀村里,有谁同你们向来不睦,素有嫌隙?
关蓉?这是花小麦脑子里蹦出来的头一个念头,来不及细想,便已脱口而出。
那边厢,花二娘却是有点迟疑:莫不是那耿婶子?
哎呀!春喜双掌一拍,笑哈哈,然而却又带着点阴阳怪气地道,这事儿说来真正巧,那日你们在芙泽县与文华仁偶遇,不是曾帮一间小酒馆与人做菜比试来着?当天这两个人,刚刚好就相约一同去县城里买物事,你们在小酒馆门前替人出头那会儿,她们也在附近,将发生的一切彻头彻尾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隔日咱村儿就有谣言散了出来,这其中的关节,还用得着我细说吗?
花小麦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关蓉会在背后传她的闲话,说真的,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在刚刚得知此事的那一刻,就直觉整件事必定和她有关。
可她是什么时候与耿婶子凑到一处去的?若此次的事真与这两人脱不开干系,那前些时候耿婶子去柳太公那里告黑状,说花小麦摆摊扰人,会不会也和她有些关联?
这两个不要脸的,怎么扯到一起去了?花二娘与花小麦想的显然是同一件事,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能确定,事情真是他们传出来的?
我要是不能确定,又怎会贸贸然地跑来告知与你?春喜不住地拿手扇着风,眼皮子一翻,就刚才,我将那耿婶子在路上堵了个正着,连吓唬带威胁,不过三两句,就让她说了实话。小麦妹子与那文秀才的闲话,的确是打她那儿传出来的不假,至于那关家妹子嘛
她呵呵一笑,停了下来,抬手抚了抚鬓边的乱发。
你倒是说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拿乔作势!花二娘急得直跺脚,那关蓉怎样,她只怕也派了不小的用场吧?
哪儿啊!春喜嗔她一眼,语带嘲讽地道,当时那关家姑娘,将小麦妹子和文秀才之间互有拉扯的情景看了个清清楚楚,还不等耿婶子反应过来,立时就拉着她百般告诫,让她千万不要将这事告诉任何人,人家可是贴心呢!明面儿上似是对你们百般护佑,但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们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啧啧啧,那姑娘啊,幸亏是个病秧子,否则咱这火刀村,迟早非被她闹腾得翻天覆地不可!
花小麦一股怒火轰地冲上头顶,怎样也忍不得,狠狠一拳头砸在桌上。
那关蓉,真真好奸猾!她不过说了一句话,没废半分力气就撺掇得耿婶子那蠢货上钩,把一件子虚乌有的事传得满村街知巷闻,却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事情不是她传出来的,花小麦即便是明知与她有关,寻到她面前,也挑不出她的错儿来!
每次都是这样,姑娘,请问你在这世上走一遭,就专门是为了膈应、恶心人的吗?都病成那副德性了,怎也不知给自己积德?
花二娘逐渐也从春喜的话中咂摸出些许滋味来,正要发火,一回头,却见花小麦早已气得脸煞白,心中咯噔一下,倒有点担忧起来。
你莫要这样她抬手在自家小妹的背心安抚地拍了拍,这种人,咱只管痛痛快快将她们收拾一回,就老实了,跟他们置气却是不值当。耿婶子那蠢东西,我自有万种方法将她对付得服服帖帖,倒是关蓉那边,你预备如何?
总之我不要她好过。花小麦沉默半晌,方咬牙切齿道,我若不能一次过让她知道厉害,花字倒过来写!
第一百一十八话 好一朵美丽的小白花
撂狠话最是便宜,嘴皮子一翻,专拣那最凶悍的词儿往外喷就行,怎么过瘾解气怎么来,反正又不花半分力气,最多只浪费点唾沫星子。
但若想将这满腔仇恨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论及耍心眼儿,她花小麦连人家关蓉的一个手指头也够不上,该怎么做,才算是痛快淋漓的还击?
花二娘的心思简单粗暴,不以为然地在旁帮着出主意:这还不容易?关蓉那死丫头就是个病秧子,咱直接把人揪出来打一顿,哼,谅她也没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