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载,鼎铛珠砾皆入楚宫,为诸国贿楚所用。
国库富庶,却不知与民为惠,只顾皇亲国戚奢享贪乐,酒池肉林,朝歌夜弦。
为政者不闻民生怨道,只顾沉溺酒色,国危矣……
新君当立。
“姝儿,你终究还是我大齐的公主,姑姑如此帮你,几句立衷言,你也该听听才是。”
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又道:“姑姑不是不支持你,无论权势财富,还是要归到齐皇室……不然单凭你一人,如何守得住呢?”
杏色宫服的高等宫女恭敬地给座前年轻的姑娘沏茶,低垂的眉眼有些惧怕和敬畏,稍微缓和气氛道:“姑娘,请用茶。”
闻者不怒反笑, “姑姑是在讨价还价?”
茶烟寥寥,那个绝艳清华的女子如隔远山,她寒凉的眸光扫过,让人不敢造次,何况再进位冒犯?
从后宫的波涛暗涌中屹立不倒的王后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王者威严,她变得没有丝毫底气,磕磕绊绊地解释自己的想法:“姑姑,姑姑不是这个意思……姝儿……我只是想……”
“哗——”
明姝将杯盖合上,直截了当道:“你想坐王位?”
这句话着实将对面的女人吓了一跳,慌忙摆手道:“不,不是……”
即使如此渴望权势,她也不敢这样说啊!
“那便好,毕竟我对王位势在必得。”
“但凡生有觊觎之心的人,便是我的敌人,必定亲自手刃之。”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是笑着说的,好像真的只是和普通姑娘家与自己的亲姑姑聊天。
她笑道:“楚国已是我囊中之物,若非需要时间在民间造势,今日接受百官朝拜的,就是我了。”
“姑姑若有退意,姝儿便不作挽留了。”
微风绕道,湖心的锦鲤纷纷沉入水下,不敢发出声响。
几席话令王后如坐针毡,见她有离意,便慌张站起来挽留道:“姝儿,姑姑绝无此心!”
罢了罢了!
管它“姓”齐还是其他,只要后来的日子过得好,她区区一个妇人,图什么呢?
王后又道:“我与你绝无二心!”
初时明姝找上她的时候,王后也真的是真心实意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充当马前卒帮助明姝一步步在朝廷内培养一方势力,虽然根基尚浅,不足以撼动明相的地位,却也有苦劳的,谁会甘愿在这个时候被抹去?
眼见大事将成,傻子才退出!
熟知人心的明姝自然懂得如何震慑人心——
为君者,掌管百官万民,修习御人,御心之术,不可少。
女子喜怒不形于色,手指轻轻扣在桌案上,轻言笑道:“如此便好。”
忐忑不安的王后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姝儿决定如何对付……处置明氏兄弟了吗?”
所为皇帝不急太监急,此二人一直是王后的心头大患,她生怕明姝因一时的情谊而蒙住双眼,将大好河山白白送人……
明姝同他们共度十年,当时还是自己亲自将年幼的小姑娘托付给他们的,而如今明姝展示出惊人的智慧和胆识,也有他们二人的功劳,谁想和恩师亲人站在对立面呢?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纯夫人那边如何?”
明姝没有回答,倒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放心,那小娘们勾搭几个无足轻重的武将,联合她那落魄的外家,翻不起大风浪。”
王后倒不在意后妃如何争宠,谁愿意侍候那又老又丑的猪头谁去,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她好好地住在栖凤宫里给自家侄女谋划,偏生纯夫人那小贱人天天跑过来撒野找抽!
端庄自持的王后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怒意,再三保证道:“有我给你守着呢!就是死,我也拉着她一起走!”
如今朝廷三股势力,只是每一级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她们可以轻易捏死纯夫人一派,明氏兄弟自然也可以轻易让她们安插的人统统消失。
她小心翼翼地提道:“姝儿……我还是担心啊……那明大人……”
“他们是我的人,不必费神。”
“嗯?”被打断的王后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深藏功与名的女子先是淡定自若地饮用热茶,再次云淡风轻地重复道:“他们是我的人。明白了吗?”
“……”
她这个侄女……
好生厉害!
想为她鼓鼓掌怎么办?!
女神仙下凡幸苦了!
王后和她的贴身婢女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除却惊诧,敬畏,还有不断膨胀的仰慕之情,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给面前的神仙娘娘磕头求权求财求名求姻缘求子了……
又收获死心塌地的“迷妹”的明姝依旧冷静果断地下达安排:“日后,我会安排更多的人由你和他们两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