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士眼神一亮道:“诸位请进殿等候。”
顾希言与韩沐对视一眼,沉声道:“我们不必都进殿,让女眷在殿外等候吧。”
顾希言内心一动问道:“神出鬼没?张小哥儿可记得上次见到赵凯丰是什么时候?”
不大一会儿功夫, 伙计又折回来引着他们到后院厢房休息, 一名年纪大约五十来岁, 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内走出, 低声问:“在下就是天青茶坊的掌柜, 你们想买天池茶?不知该怎么称呼?”
“早些睡吧,明天要应付的事可不少。”
刘掌柜引着顾希言一行人来到后院角门,跨进去却别有洞天。原来天青书院东面是一座关帝庙,规模相当宏大。众人跨过“大义参天”“精忠贯日”“气肃千秋”牌坊,穿过结义厅、春秋楼向南前行,便来到正院的崇宁殿。
殿内有一青年道士正在诵经,见到刘掌柜带了一群人来,起身上前问道:“刘掌柜,又来主顾了吗?”
韩沐指着一旁提着包袱的两名侍从道:“自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顾希言沉声道:“鄙姓杨,是扬州来的商人。是我要做这笔买卖的。”
那道士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又取了一块镇坛木
伙计打量了众人片刻,看他们的衣饰也不像是普通人, 便问道:“诸位想要买茶, 银子可准备好了?”
顾希言与沈琼英对视一眼陷入沉思。韩沐、柳聪又与张德清夫妇闲谈了一会儿,便会各自房中休息了。
伙计点点头, 随即入后院回禀去了。
能算是小打小闹,他却是上面有路子的,做的都是大买卖,所以很快便发家了,盖的宅院也算是安丰镇数一数二的。只是眼下神出鬼没,轻易也找不到人,镇上人都传他去了外地做生意呢。”
顾希言开门见山向茶坊的伙计道:“我们要见刘掌柜,想买一引天池茶。”
第二天一早, 韩沐先向安丰镇内的线人传递了消息,然后跟着顾希言一行人一起来到镇子东面的天青茶坊。
韩沐与顾希言同屋,他是第一次在这样破旧的屋舍过夜,也没带自己的被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随口问顾希言:“伯约,你睡了吗?”
崇宁殿是祭祀关圣君的主殿,规模十分宏大,殿中悬着一方蓝底金字的“义炳乾坤”大匾,下方木雕神龛内塑帝王装关羽坐像,龛外是四根木雕云龙金柱。青年道士背靠柱子站立,沉声问:“银子呢?”
刘掌柜笑道:“原来是杨掌柜的子弟,幸会幸会。”
“原来你也没睡啊,我们说会儿话吧,我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顾希言笑道:“在下杨廷远,是家中长子,杨家并未分家,族中我排行十二。”
顾希言沉声道:“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应天府的衙役外加西城兵马司的兵丁明天一早会化妆成客商抵达安丰镇,我已经嘱咐他们相机行事。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顾希言淡淡一笑道:“不敢当,家父当初运粮饷边立下大功,可是朝廷答应的盐引迟迟发不下来, 家里百十口人要吃饭, 无奈之下只好出此险招了。”
顾希言像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他随即将包裹递了上去。
刘掌柜面露精光,上下打量的顾希言一眼, 微微笑道:“足足四百斤, 阁下好胆色。”
青年道士语气很坚决:“对不住,必须全部都进殿。”
顾希言带的两名侍从身怀绝技,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带着众人走了进去。刘掌柜随即关上了殿门走出,只听得吱呀一声巨响,沈琼英、柳聪的内心顿时有些紧张。
顾希言所说的杨庆,是扬州有名的盐商,先帝时瓦剌来犯,边境告急,朝廷号召南省富商运粮饷边, 杨庆是扬州商人中第一个响应的,曾得到官府的书面褒扬。所以刘掌柜相当有印象。
只见他在供坛上取了一只黄铜制作的甘露碗猛地向地上一摔,随即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只碗,韩沐心中纳闷:不知这贼道士又在搞什么鬼?
青年道士仔细监视了一番,又掂了掂重量,露出了笑容:“很好,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等着。”
开玩笑,顾希言既然打算冒充杨廷远,自然提前做了充足的功课的,这一番话说的毫无漏洞,刘掌柜越发笑容可掬,做出请的姿势道:“杨公子幸会幸会,请跟我来。”
“家父姓杨,单讳一个庆字。”
张德清随口道:“大概半年前吧,我还是镇里集会时见到他的,后来便再无音讯了。他的家人现在也不在镇里了。”
此时刘掌柜的神情明显没那么戒备了,他又随口问道:“据我所知杨掌柜有三位公子,不知阁下排行第几?”
第69章 藏兵洞
刘掌柜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这次可是大买卖。”他伸了四个手指。
刘掌柜内心一动道:“扬州的盐商我大半都认识, 敢问令尊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