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地方的豪门大族大多选择群居, 居住在多层连片的建筑院落里,底下有较高的台基,只要稍加改造就是一个中小型要塞,里面还储存了充足的粮食及水源, 以便随时应付地方叛乱。①
申永章消息截得很快,梁家还没进入战斗状态,防御能力有限, 底下的私兵部曲经过一晚上的自己吓自己,出来迎战的时候状态也十分萎靡。
“我乃钦州牧申永章,梁家田宅逾制、招募流民、圈养私兵, 意图犯上作乱,今率兵来擒他归案,梁家下属众人若束手就擒可从轻发落。”
梁家几人都昏迷不醒,管家只好硬着头皮站上围墙,“东家身体抱恙,家中无人主事,申大人还请改日再来吧。”
“笑话,我堂堂州牧擒贼还要迁就你等吗?”
管家只是管家,心知自己未必能指挥的动底下部曲作战,给身后打了个手势,让人去望楼放烟求援。
这是梁家跟依附他们的几个小家族的联系暗号,那些家族的人看到望楼生烟就知道梁家有难,会带人来帮忙。
吴家和陈家就是这样的小家族,收到消息就召集打手往这边赶,不是他们想打,他们这些家族都是利益共同体,唇亡齿寒不得不打。
两家带人赶路,还能看到路边百姓指着梁家在窃窃私语,疑窦渐生,找了几个人逼问一番,得知梁家一家昨天被冤魂索命,一病不起,应该是不行了。
冤魂索命?
这四个字让两家带队的人都心头一凉,联想到昨天晚上各自家中也发生不少怪事。
就比如不知从哪传来阴森的笑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又比如听到开门声醒来门却关着,还有那隐隐约约听到诡异的乐曲、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白色人影……
难道那些怪事,也是冤魂来找他们报复来了?
可他们家中并没有多大损失,只是受了些惊吓,以往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两家人疑窦渐生,越走越慢。
怕不是梁家造了什么大孽,他们被那鬼牵连了吧?
跟官府打拼对战他们不怕,折的是手下人的命,万一打不过了他们还能投降,总归是能保住自己的。
这若是鬼神下场可就不一样了,神鬼之力变幻莫测,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两家人一合计,在离梁家不远的地方停下,派人先去前面探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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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和陈家的人已经被我们拦住,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援兵不会来了。”听完探子回报,申永章对着梁家众人扯谎。
裴今教的,这叫打个信息差。
梁家众人看那两家确实超过赶路到达的时间良久,信了八分,顿时有些摇摆不定。
“你们助纣为虐,难道不怕天谴吗?”
就在此刻,一道道巨响乍起,坞堡四周的围墙外同时发生爆炸,就好似无数惊雷劈向梁家,声势浩大、尘烟四起。
梁家众人经过昨夜各种传闻心底早就惴惴不安,这火药炸围墙给他们吓慌了神,直呼梁家遭天谴了,坞堡里顿时乱作一团,下人打手们无不狼狈逃窜,慌乱间有人打开了坞堡大门。
大门外,一队身披甲胄,举着长/枪和盾牌的精兵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甲胄和武器制式威风凛凛,衬得这一小队兵卒犹如神兵天降,发令兵一声号令,后排士卒从刀鞘中拔出钢刀,整齐划一的拔刀声彰显其训练有素。
阳光落在白刃上,闪过一道道刺目寒光,战吗?谁敢与之一战?
梁家众人跪地求饶,吴家和陈家的探子望风而逃,给自家主人描述天谴和申州牧的精锐之师时都找不出言语。
梁守业和梁建业被一桶冷水泼醒,就得知梁家上下降了,附近几个小家族都降了。
“鬼!有鬼,大哥!”
梁守业给了弟弟一巴掌,一脸悔恨难当说不出话,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梁家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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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梁家起始,钦州斗地主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
梁家主家全员下狱,土地田产钱粮部曲全部充公,官府广发告示,有被抢占、或用不法手段低贱收购田产者可携带证据向当地官员上告,证实无误可按具体情况取回原本田产。
凉原郡从这天起抹掉了笼罩在他们头顶那个名为梁家的阴影,所有被封存的罪恶大白于天下。
数罪并罚,主犯从犯被各自判刑,这可不是按地主侵犯佃农罪减二等的律法,申永章借着他们意图造反的名头,按平等原则下的严律判的刑。
吃下钦州最肥的梁家后,裴金一方的人手和钱粮都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其他地主豪强们,听闻申永章只用短短时日就训练出一支精兵良将,还配备各式神兵利器、似乎可引动天雷,连兵力最足最富硕的梁家都无法与之为敌倒台了,哪还有作乱的想法。
另外冤魂索命、天谴之类的说法四处流传,他们夜夜被鬼影鬼声搞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