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女孩子连抱怨也是温软的，勾得张越尾椎发麻。

    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在她为张越的样貌愣神的时刻，听见他说：“穿衣服，走。”

小心翼翼。

    她拿起牛奶，“谢谢。”

    程栀看着他，问：“你……很会喝酒吗？”

    “……”

    张向群却哈哈一笑，“孩子想吃什么还不能满足吗？这样，等你们放假了，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

    她的肩膀吓得一耸。

    “做什么？”程栀莫名其妙的。

    张越其人，只靠相貌就能让女生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不过，”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还是少喝一点吧。”喝傻了怎么办。

    张越咳了一声，“……我是说，晚上也有货车。”

    还是一个他本该讨厌的人。

    “听说酒精伤脑。”

    “不都是因为你，我连饭都没得吃。”

    程栀嗫嚅道：“……我饿。”

    她眨眨眼，“不是啊，书上说的。”

    明明从前也是这么冷嘲热讽，却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反应。

    程栀捧着碗，不安地抿了抿唇。

    门又被关上。

    十一月张向群又要出差广州，程芸照例陪同，出发前问孩子们想要什么手信。

    胆子和猫一样小。张越想。

    “哦。”再开口，是低了一个度的语调。

    程栀才不反驳他。有人请吃饭，随他怎么说，又不会少两块肉。

    程栀忽然抬起头，略带哀怨地看着他。

    她悄悄往边上走了两步，直到看见自己的脑袋从他的影子下露出来。

    “吃吧。”张越声音硬邦邦的，“猪一样。”

    它的作用只是为了填满空虚的胃。

    程栀想他大概是真的靠脸活了这么久。好话从来不会好好说。

    “说话！”

    张越看见她手里的东西，问：“晚上没吃饱？”

    他起身，去便利店里买了两听啤酒和一瓶旺仔。

    他愕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正在被别人带着走。

    “……”

    2.

    “你干嘛？”张越提起声音问。

    如果……他那方面正常的话，程栀觉得自己还是会想要得到他的。不说别的，和他走在一起就能让好多女生羡慕。

    酒足饭饱，两人一起往家走。张越的手插在卫衣口袋，身影被路灯拖得老长。

    回到房间里，那些汉字因为肚子得到满足终于愿意钻进脑袋里，程栀捧着书，一字一句地背。

    “不然给我？我会喝这么幼稚的东西？”

    张越的回答是将剩下半瓶喝了个干净。

    “晚上又没车。”程栀小声反驳。

    程栀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竟然能被他完全覆盖。

    猫爪挠在张越心上。

    “带你出去吃饭。快点，给你叁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程芸立马说：“这不行，牛肉丸带回来都坏了。别麻烦你叔叔。”

    “干嘛？”

    “没车就可以不遵守交规？你们小城市来的就这么没素质？”

    张越看她像小猫一样的进食，浮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环顾四周，一家便利店在街角亮着灯。

    他做事好像向来凭心情而定。

    张越皱起眉，不发一言回了房间。

    张越单手打开瓶盖，一口喝掉半瓶。

    程栀犹豫地问他：“给我的？”

    程栀表情胆怯，小心翼翼地对张向群说：“我想吃潮汕牛肉丸。”

    程栀脸色微微一变。

    难吃死了。

    直到听见门锁落下的声音，程栀收起表情，将剩下半碗麦片倒进垃圾桶。

    “……”

    大眼仔被放到程栀面前和她对视。

    夜间小摊，炭火炉烟气袅袅，空气里溢满油烟味。

    程栀默，专心啃起手里的鱿鱼。

    无言的时刻，只听见窗外凄厉的猫叫。

    “哑巴了？”

    程栀：“……”

    张越说完就觉得不妥，但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他看见程栀明显低沉下来的脸色，身体里涌起一阵慌张。

    “……”张越瞪她，“你咒我？”

    “我家饿着你了？”

    程栀垂头，一路上都不再看他一眼，明显被伤了心。

    “哼。”

    “干什么？不怕有车？”

    张越发现她的小动作，揪着她的卫衣帽把她扯回来。

    背到“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时，门忽然被推开，她转头，看见换了一件红色卫衣的张越。红色将皮肤衬得很白，少年眉目更加俊朗。

    “……书呆子。”张越又想起那个什么鲈鱼师兄。一样的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