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

    *

    张越刚理了发。头发短了些，浸湿后捋在脑后。他是天生美人皮骨，没有发型修饰反而更加精致。

    第二天，送走张向群和程芸，张越带着程栀直飞武夷山机场。

    连张越穿着游泳短裤在她面前半裸晃悠她都没工夫欣赏，脑袋里回荡宋小园打来的那通电话。

    她呆滞两秒，张越已经将奶茶塞进她手心。

    ……

    “行了，难过什么呢？”

    张越背着挎包，手里一个黑色行李箱，优哉游哉像来度假。

    “好。”

    程栀看他一眼，不答。

    她面露兴奋地朝张越喊：“你看！我会了！”

    珑城是一个她卯足了劲出来却又想念的地方。

    虽然答应了宋小园，但过年回珑城还是遇到了一点意外。

    “我看看。”张越抬起她下巴，“灌水了？”

    “不行，我要学。”程栀反而坚持起来。

    “真的？”

    好到她心生愧疚。

    坐在酒店的游泳池旁，程栀小腿没入池水里，心不在焉。

    2.

    张越看不下去她这副模样，腿伸长，随意搭在泳池台阶上。

    声调还是如从前一样平平，却又好像没那么冷漠了。

    他听到程栀接电话了。“哗啦”一声从水面出来，在她身边坐下。

    这个春节假期是在广东过的。从广州到潮汕，几乎大半地方都被他们玩遍。最后又回到深圳。

    其实张越最初没有想错啊，她和她妈就是吸血吸髓的怪物。

    “……”

    程栀的泳衣是酒店提供的。分体式短袖短裤，靓丽的藏蓝色。

    十分钟后，一杯饼干奶茶递到程栀面前。

    程栀抿唇，“谢谢。”

    “……”张越万没想到这茬，皱眉，“下来，我教你。”

    宋小园问：“那他今晚住哪？”

    “咳、不行，好难受。”

    舷窗外白云像是静止了，程栀的心也似飘飘然在云层上不真切。

    宋小园说怎么把他带来了，程栀答带来玩一玩。

    程栀有些害怕，呛了一口水后猛地抱住他的腰。

    只因为程栀之前说想吃牛肉丸。

    张越脸色微变，“给我？”

    自从他们再婚以来，这还是张越头一次如此好言好语。

    张越放开她，“那就别学了，反正也不是重要技能。”

    她不喜欢半途而废。

    “想回去就回去嘛，有什么不好说的。”

    总不好过河拆桥抛下张越。

    张越在奶茶店里往外望，看见她落寞伤神的模样。知道她很想回去。

    张向群要带一家人去广东。

    程栀想了想，说：“我给他定个酒店。”

    程栀有时候会羡慕张越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不用瞻前顾后的性格，那也是因为他有底气。只有物质或精神贫穷的人才会被顾虑绊住手脚。

    “这样吧，陪我游泳，我能在年叁十前把你带回去。”

    经济上仰赖于张向群，人格上甚至隐隐想讨好他。

：“你在这等我一下。”

    再一次闻到熟悉的山野草木味道，程栀整个人都因这满眼的绿而平静下来。

    张越疏朗一笑，又听程栀道：“可是我不会游泳。”

    “回家了。”

    “要爽约了？”

    程栀犹豫，后下了决心。

    张越跟张向群说要回泉州看望爷爷，顺便把程栀带回去认个亲，让张向群和程芸自己去过二人世界。

    张越不会懂她这种人的。

    张越被她环住后腰，立刻浑身紧绷。

    程栀抬头。张越目光望向远处。

    张越不过是随口找个借口，直到手触碰上她腰际，在水里依然能感受到掌心的滚烫。

    张越凝眸，低沉道：“嗯。”

    张向群说，既然都来深圳了，不如再去香港转一趟。程芸欣然附议。她跟着张向群也算长了很多见识。

    张向群对她和程芸真的很好。

    程栀脸上水涔涔的，皱着一张脸说：“有点。”

    宋小园和薛嘉木早早在机场外等候，应程栀请求带来男女棉袄各一件。一问才知道张越来了。

    天色暗下来，四处亮起繁华彩灯。程栀在不大的泳池里自主游了一个来回，最后停在张越面前。

    “喝吧。”

    脸上神采混着水珠莹莹发亮。

    “好吧，那我给他们说一声。他们以为你会回来都兴奋得不得了。”

    “不信？”

    人的感情总是如此复杂。不管是对物对人还是对一个地方。

    程栀靠着路边的灯柱吸鼻子。

    很不幸，她两者都占。

    “啊？不能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