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下心情,裴瑜给雌虫拉上毯子,起身离开了驾驶舱。
兄长。
屏幕上出现裴迪英俊又严肃的面容,他看了看裴瑜,有些担忧的问:裴瑜,发生了什么事?
雌兄的关怀反而让裴瑜更为落寞,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雌兄,没事。
你从小到大,醒着的时间很少很少,八岁之后,甚至整年的沉睡,那时时局不稳,雌父和雄父忙于政事,但只要你醒着,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管多远,你那时小,常常说些奇怪的话,但是我懂你。
严厉的话语里是满满的温情,裴瑜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的前世。
八岁......
八岁之前,裴瑜经常生病,是医院的常客,常常整星期的昏迷。
为了他的病,爷爷几乎跑遍了所有国内外的医院。
但这种状况在他八岁之后却突然好转,没人能解释是为什么。
这位二殿下的状态倒正好与他相反。
雌父和雄父总灌我酒。裴瑜胡乱邹了个理由。
按照雄父和雌父的脾气,他们完全做的出来,裴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生硬的转开话题,医虫说我的预产期提前了,应该就在这几天。
坐下来后,军用披风已经盖不住隆起的腹部,裴迪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肚子,裴瑜在他神色中看到了一丝疲惫。
雌兄,你需要好好休息。
裴迪摇摇头,马虎不得,你的授勋仪式刚刚举行,塔马星系就偷袭了我们边境星的一艘巡逻舰,虽然对方被击毁了,但不能放松警惕。
他捏了捏眉心,神色间是挥不去的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从见第一面开始,裴瑜就对这位雌兄出奇的信任与依赖,如同对爷爷一般亲密,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看见雌兄辛苦,裴瑜心里跟着焦急起来。
雌兄,明天跟雌父和雄父禀报后,我带着伊恩去看你。
听雌兄的话,不要过来,边境星现在不安全。
是!雌兄。裴瑜答应的好好的。
兄弟俩结束了通话,裴迪一边摇头,一边吩咐侍者准备房间。
按照他对这位幼弟的了解,裴瑜是一定会来的。
小时候软软糯糯一只虫崽儿,黏他黏的很,但倔脾气上来了,打定主意的事又绝对不肯改变。
*
伊恩习惯了早起给裴瑜准备早餐,因此即使喝了不少酒,还是准点醒了过来。
副驾驶位和主驾驶位离得很近,伊恩发现他和雄主盖的是同一条毯子。
雄主的一条手臂还搭在他的腰间,周围满是雄主好闻的信息素味道。
即使有一万个不舍,伊恩还是从毯子中钻了出来,给雄主准备早餐是最重要的事情。
耳边的玫瑰还在,伊恩想起了昨天,当着广场上的千万只虫,当着整个利塞塔星系,雄主微笑着将这朵玫瑰插在他的发间。
即使整夜过去,即使十年、二十年,伊恩相信自己回想起那一刻,心情都会如此时一般激荡。
他轻轻单膝跪下,在裴瑜的额头上落下虔诚一吻。
等抬起头时,却突然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伊恩的脸轰一下红了。
天!
他偷亲雄主的行为居然被当场发现了!
太羞虫了!请给他条地缝,让他钻进去吧!
伊恩死死把头贴在裴瑜枕侧。
不同于以前,裴瑜注意到雌虫没有立马跪伏在地上,请求自己的责罚。
这是他给雌虫带来的改变,裴瑜的心情格外好。
昨晚酒后的一点惆怅全都散尽了。
与刚见面时相比,伊恩的变化不止一点点,眼眸中的惶恐与不安渐渐消失,总是笑的很甜,时而又展现出一点野性。
自己又何尝不是,比起前世,他好像笑的更多了。
裴瑜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喝多了就会做关于伊恩的春梦,喝少了又胡思乱想。
眼前的雌虫好似一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就是不肯看他。
他侧着身,纤长的手指梳弄着他的长发,刚醒来的缘故,磁性好听的声音里满是慵懒,伊恩,早安吻是一种礼仪,现在我要还礼了。
听到这话,雌虫红的滴血的耳朵仿佛动了动,脸一下子就离开了枕侧,将脑门送到裴瑜跟前,神情反而有点严肃。
裴瑜被他逗笑了,他没有亲吻雌虫的额头,白皙精致的手指沿着雌虫的脸部轮廓滑过,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在雌虫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吻。
感觉跟昨晚一样好。
裴瑜对今早的甜点特别满意,伊恩的神情却更加严肃了。
伊恩,你那是什么表情?裴瑜乐出了声。
红着一张脸,伊恩严肃的问:雄主,早晚吻是不是每天早晨都要有。
裴瑜摇摇头。
雌虫瞬间蔫了,鸵鸟变成了霜打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