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ochong外室 第75节

    周遭寂静无声，庆期远远地站在后头，瞧着主子停在那儿，他恨不得直接上前叩门，让主子进去，主子这是在为难自己，他这是在顾虑些什么，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了，就这么狠狠地栽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他行色匆匆地往那荒废小院赶，可途经正堂之时，他似是瞥见了主子的衣角，只见主子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着的是昨日的衣裳，满脸疲色，微闭着眸子，头似一重，仰靠在太师椅上。

    庆期何时见过主子这番模样，他按耐住鼻尖涌出的涩意，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躬身立在主子身侧，出言劝道：“主子，夜已深了，您的身子还未愈，凉意伤身，还是早些回屋歇息罢。”

    瑜姑娘不在的这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主子白日里，还能以朝中之事，忙着与二皇子周旋，暂且忘记失去瑜姑娘的苦痛，可到了晚间，凡是宿夜难眠，待辗转成思之时，主子也只能到瑜姑娘的屋内，守上一夜。

    ……

    三年前，自从瑜姑娘死遁出逃，主子就性情大变，心思也越发令人难猜，庆期以为主子寻回了瑜姑娘，就能回归当初，变得同以往一样，虽高深莫测，但也无其阴翳之色。

    还没过多久，成言骤然睁眼，斜目而视，定定地看着庆期，似是还没回过神来，待过了少顷，他缓缓起身，对着庆期吩咐道：“去叩门，等人醒了，让庆林通传一声，巳时一刻，畔江楼，赵阙相约。”

    ……

    成言一步一步走回私宅，在私宅门前停了好久，偏身而立，对着左侧的府门，站在那儿，愣愣地看了好半响，他盯着那府门，抬脚往前走，待走到府门跟前，离神了好一会。

    而他也不可能放任阿瑜仅仅带着霁之与赵阙见面，失而复得之心绪，缠着他，绕着他，他甚是怕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待美梦破碎，他又有何可以寄托。

地问道：“当年澧州的那行人，是你成国公府的人？”

    阿瑜与成言对视上，她稍有怔仲，见到成言的那一瞬间，她本来想转身踩着杌凳而下，再寻一辆马

    主子于墙侧而立，站在那儿，遥遥望着隔壁府宅。

    庆期早早地起身，他还念着主子的身子，若是主子犯糊涂，苦苦往那儿站一夜，那可怎么办，主子如此魔怔的时候，庆期也不是没有瞧过。

    与赵阙一见，约在了畔江楼，虽然畔江楼是他的私产，可到底是在京都中，还需谨慎为妙。

    待庆期离开后，成言眸色凌厉，而后敛了去，暗叹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正堂。

    过了一个时辰后，成言入府外的马车，在马车中等着另一府宅中的人出来。

    庆期随侍跟在他的身后，见主子弃马车不顾，徒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只能默默地跟着。

    待成言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之时，一双素手掀开了锦帘，成言睁开眸子，直直地看着前头。

    庆期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步入正堂，候在一侧，怎么都不忍打搅主子小憩。

    次日。

    庆期怔怔地看着成言眼眸中的血丝，待他话音一落，正准备按吩咐去办，可刚踏出一步，冒死相劝：“主子，如今离巳时一刻还有两个时辰，您一夜未眠，还是回房内歇息一会罢。”

    成言从赵阙府中离去之时，夜深了些许，入府走得不是寻常之路，出府倒是由管家引着从后门出去的。待步入深巷，成言不管夜色几许，辨着夜色，往私宅的方向去。

    天上的乌云徐徐飘过，待完全遮掩住了那无暇的月，月光洒下的光亮，于时辰略过，慢慢消失。

    而后，他定了定心神，也不敢再多言，犹豫再三，还是依主子之言，离开了这荒废小院。

    他不知主子是要去哪个院子，可这方向，也不是去平日里夜宿的院子，反而是向与那隔壁府宅共用一墙的荒废小院而去。

    终于，庆期见主子抬起了手，正准备叩上门时，却又犹豫了半响，放了下来，而后移动着步子，往另一侧的府门去，待入府之后，他跟着主子往院子中走。

    话毕，庆期转身离开，主子没说话，但也没惩治他，也不知道主子听没听进去，他大着胆子，斗胆进言，他实在怕主子被病体所累，伤了身子。

    “正是。”成言顿了顿，直言沉声道。

    “退下。”成言面无神情，哑声说道。

    可如今他瞧着主子的神情，不见瑜姑娘之时，沉郁万分，世间之事，不过尔尔，主子眼中透着的神色，让人难以捉摸，就好似他已经不存于世，与世离散。

    他顶着灼灼的目光，继而说道：“若您不养好身子，拖着病体，忙上忙下，迟早有一日，身子会垮了去，到了那个时候。瑜姑娘和小公子，可就无人撑腰了。”

    闻言，庆期微顿，可到底是看不得主子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他刚想上前再相劝一番，只见成言似有所觉，瞥目斜视了他一眼，那眸中的狠色，吓得庆期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要与她们姐弟二人见上一面。”赵阙神色淡然，言辞之中不见恳切，开口对着成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