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顿了顿:“为何不直接送过来?”
“说是珊瑚的造型奇特,怕您不喜欢,来回搬容易损坏,故而先请您过去瞧瞧,若是喜欢再送来也不迟。”莲儿回答。
傅知宁应了一声,将来报信的伙计叫到跟前,确定是珍宝阁的人后问了几句话,确定没什么问题便跟着出门了。
年二十八的街上,连空气里都透着热闹。傅知宁坐在马车上东瞅瞅西看看,经过糖炒栗子的摊位时,连忙叫车夫停下,买了一大包炒栗子。
她回到马车上和莲儿分着吃,很快便吃掉大半,剩下的实在吃不完了,便小心包起来:“给清河哥哥带回去。”
“您就给姑爷吃剩的啊?”莲儿失笑。
傅知宁顿了一下:“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是剩的?”
莲儿看了眼油纸包,只见大大的油纸包里,只装了一小袋栗子,怎么看都像是剩的……算了,掌印这么宠小姐,就是给他吃剩的,他估计也是高兴的。
马车穿过闹市,很快到了相对背街的珍宝阁后门。
“夫人,到了。”珍宝阁伙计殷勤道。
傅知宁应了一声,随着莲儿下了马车。一主一仆随着伙计一同往后门走,走到门口才发现门是锁着的。
傅知宁愣了一下:“怎么关门了?”
话音未落,她伸手碰了下锁,指尖突然染上一点红。
“夫人,小的对不住您,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也是无奈之举啊!”伙计声音沙哑。
傅知宁脸色一变,拉着莲儿扭头便要跑,可惜还是晚了,伙计从靴中抽出一把刀,直接刺在了莲儿后背。
莲儿惨叫一声松开傅知宁,声嘶力竭地大喊:“小姐快跑!”
“莲儿!”傅知宁下意识便要去扶她,犹豫的功夫后颈一疼,径直朝地上倒去。
彻底昏过去之前,她视线朦胧地看见莲儿衣衫被鲜血染红,七八个暗卫从各个方向出现,与黑衣人彻底厮杀成一团。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百里家没有被陷害,依然是大郦朝唯一的清贵世家,百里溪也没有进宫,而是安安稳稳做着官,先是五品、再是三品,一步一步走到了权势的最中心,然后回绝无数人家的试探,最终娶了她这个没什么长进的邻家妹妹。
这个梦太圆满,太快意,以至于她迟迟不肯醒来,直到眼皮上烛影晃动,耳边传来低沉阴郁的声音,才勉强睁开眼。
是完全陌生的一间房。
她愣神许久,脑海里思绪渐渐苏醒,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处境——
被绑架了。
没想到小心翼翼这么久,临到最后关头还是大意了。傅知宁心脏缓缓下沉,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
“你醒了?”
阴森的声音传来,傅知宁下意识扭头,看到赵良毅后明显一愣。
早就听说他大限将至,可在看到他如今皮包骨骷髅一般的模样后,还是很难不震惊。
赵良毅看出她眼底的惊讶,顿时嗬嗬笑着上前:“怎么,孤如今的模样不英俊了,吓到你了?”
傅知宁喉咙动了动,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抓我?”
“孤记得第一次见时,你瞧见孤吓得话都不敢说,如今倒是敢这么看着孤了。”
“掌印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还请二殿下尽快送我回去。”
“孤近来真是不止一次感慨,若是当初下手快些,你如今早就是孤的女人了,何至于嫁给百里溪那个太监。”
意识到他们在鸡同鸭讲,傅知宁瞬间闭嘴,只是谨慎地看着他。
赵良毅也不说话了,只是定定与她对视。
许久,他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脸,傅知宁心下一惊连忙后退,赵良毅被她的抗拒刺得心下一恼,抬手便打了她一巴掌。
啪!
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力气还是有的,傅知宁的脸偏了偏,很快便浮起五个指印。
“太监碰过的女人,真觉得孤还能看得上?”赵良毅满脸厌恶。
傅知宁冷淡看向他:“殿下最好是别看上。”
赵良毅又要动手,傅知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将他推了出去。早就掏空的身体虚得像豆腐,赵良毅直接仰面倒下,后脑勺都摔出血了。
门口的守卫见状急忙冲进来,一边将他搀扶起,一边将傅知宁制住。
傅知宁不动声色地护住小腹,并没有反抗守卫。赵良毅起身时脸色铁青,拿起桌上茶壶便要砸她,然而还未动手,门外便急匆匆跑来一小厮:“殿下,百里溪来了。”
傅知宁猛然睁大了眼睛。
赵良毅笑了:“他还真是关心你,这才多久,便找上门来了?”
说罢,他眼神一暗,“让他进来。”
“是。”
小厮急忙出去,赵良毅摸了摸脑袋,手上顿时染血。他阴沉一笑,从守卫身上抽出长剑,直接抵在了傅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