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贪心

    燕云歌笑了一下，“自然是要将身份过了明路，嘴上说说的，哪能作数。”

    她想的有几分无奈，又觉自己的心态不可取，很快改了话头说起那日自己的安排。

    真让他去了，这戏还怎么唱？

    秋玉恒差点忘了这事，听完疑惑地说：“不是已经对外放了话么，还要商量什么？”

    “易，变易也，变易以从道也……”秋玉恒将《周易》蒙在脸上，嘴里念叨着，“如人之一动一静，皆变易也，而动静之合乎理者，即道也。少欲觉……觉……”

    燕云歌倒不理解老爷子的用意了。

    秋玉恒见是她来，不满地哼了声说：“还不是爷爷让背的。”

    少欲觉什么来着？

    燕云歌连忙叫住人，转头又命木童出去，待门掩上后才解释说：“军医主治外伤，不懂内调，我找的这位王大夫已经是最有名的千金圣手，先由他替我看看。”

    “那日我陪你去。”他当即决定。

    秋玉恒背得也苦，好不容易背下一段被木童一个打断又忘记了。

    “少欲觉身轻，心中无一物，其大浩然无涯。”

    燕云歌推拒了一下，没推动，由着他亲了两口，外头木童扣了门

    燕云歌对春兰吩咐道：“你去母亲那边回话，就说事情我知道了。”

    秋玉恒吓了一跳，赶紧拿下脸上的书，木童更是在瞬间清醒过来，规规矩矩地站好。

    自古有不学易不能为官为相的说法，所以周易是读书人必学的科目之一，她学这科是理所当然，秋玉恒学这个做什么？

    “罢了，”燕云歌摆手，“不过半日的功夫，或许来得及。”

    半掩的窗格后，是木童难掩困意地打着哈欠，“少爷您都背一个时辰了，歇会吧。”

    “方家递了帖子，方夫人想在五日后带方姑娘上门来走动，大概是想商量认亲的事宜。”

    春兰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燕云歌也若有所思地朝另一头走去。

    许是为了磨磨他的性子。

    张妈看得极为心疼，春兰透过远远的一眼，嫉妒和怨愤的情绪霎时间在心底蔓延开来。

    话锋一转，语气有些迟疑道：“只我有孝在身，那日又恰巧有约……”

    燕云歌的视线在春兰身上转了圈回来，面对张妈忿忿不平地转述，只平静地一句，“既是诚心诚意送帖子来走动，我们当寻常亲戚相处即可，只是……”

    随着武考测验的日子愈发逼近，秋玉恒这几日都会在下值后，拿着书背一会儿。

    当晚的事有太多人的算计在里头，真要分辨起来，她也是顺着杆往下爬的人。

    秋玉恒面上一喜，忽然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想与她亲近。

    怎么到她这，这么大一个救命之恩，最后却是以认了一门干亲收场。

    正在秋玉恒抓耳挠腮的时候，一道平静地声音自若地接上了他的话。

    秋玉恒还是头次听说这认干亲还要走什么礼数的，气呼呼地说：“又不是我求着她救的，他们倒是会顺着杆子爬。”

    苦了木童一听到文绉绉的东西，身体里的瞌睡虫全跑出来了。

    燕云歌敲敲桌子，“到底也是她救了你，你这么说没道理。”

    燕云歌想想还觉得可惜，话本里多少恶毒的配角一出手一个准，什么下药坏了女子名节，逼得好好的姑娘去给人做妾，又或是打翻了茶水将两人引到一间房里，便是没发生什么，事后都是火速订下婚事，以全了两家体面。

    燕云歌没在这件事情上打转，指点了他两句功课后，才说了正事。

    秋玉恒很快紧张地朝她上下打量，“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府上就有一个大夫住着，是爷爷以前麾下的军医，我让他来看看。”

    “可您是去……”张妈突然看了眼春兰，顿时闭了嘴。

    他烦躁地伸手抓了一把脑袋，反复念着一个觉，半天接不下去。

    燕云歌眨了眨眼，颔首道：“你能陪着我去自然最好了。”

    张妈等人走远了，忍不住开始嘀咕道：“那丫头哪里是来传话，分明是借着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做给姑爷看的。夫人在时待她也不薄，她竟连半天的孝都未给夫人守过，这才几日，就敢穿得花枝招展，当老奴打量不出她脸上那脂粉抹得都要比墙皮厚了……”

    秋玉恒仔细问她是哪里不舒服，燕云歌含糊地说是每到月事便会腹痛，不是大事。

    孙子少见这么用功，老太爷自然是乐见其成，特意嘱咐了晚饭前的时辰不准任何人打扰，往日在跟前伺候的丫头小厮也都被打发出去，只留木童人前马后的伺候。

    张妈急忙接话，“您与王大夫是早几日约好的，自然是您的正事要紧，夫人那边，老奴去替您解释。”

    燕云歌只管听着，直到在一处窗格前停下，才抬手示意张妈安静。

    燕云歌绕过窗，从大门进来，“周易是五经之首，最为难背，你们武学怎么还要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