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杉说完接过林旭空了的茶盏做回了桌旁,闭了眼像是开始细细调息,林旭也就缓缓步出了屋内。刚刚在梦里手心里那粘腻的感觉还残留着,鼻尖也好像还能闻到血腥气,他就奢侈的用碎玉浇洗了手心,一股酒的浓香传来,林旭才觉得好受了些。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沈恨水会是莲花精,林旭眸子有些飘忽,也不算完全没想到他是有些察觉到了沈恨水身份的特殊。
他记得,在梦里的时候,博雅闻说的是“沈恨水的莲心”,虽然梦里的东西算不得什么,可再结合沈恨水那诡谲的功法,脸上时不时浮现的莲花图案,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沈恨水就是莲精,并且,还丢了莲心修为大创。
不过那梦还真是荒唐,林旭心想,就又想到了一个人,寂空,或者说孤行燕?原来他是叫这个名字啊。
还挺适合,林旭无声的扬了扬唇,是有点独行侠的味道。
可孑然一生的人...得捱过多少孤独啊
林旭不认为他能像寂空那样忍受孤独,寂空是修佛陀道的人罢,而他自己,光是被关在无过崖过了短暂的童年就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现在,也很想就这般出了这黄金屋。
但他不能。且不说抛弃还在屋内休整的杨铭杉,就这么不告而别不好,就以现下他被人盯梢的程度来看,估计就算走出了这个黄金屋,还会有下一个。
但他至少可以先去探探路不是,他的纯阳功已经恢复了,他笃定至少金屋附近没有理事堂的暗哨。
只是不知道不语为何要骗他他还在凶犁山内呢?
林旭渐渐走远了,边观察着地形,边漫不经心的想到,说来他下山,甚至修习没人愿意练的纯阳功,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语的功劳。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以为的纯真友谊,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呢。
不然他只是下山寻宝,为何会遇见这么些事,甚至一举一动都得被师门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然后给拐到这蛮荒的金子做的房子里呢。
林旭重重的叹了口浊气,烛阴又为什么要和林不语把他关在这里“帮他”恢复纯阳功呢?他看,修习功法是幌子,软禁怕才是真的。
林旭默念着极西域的名字,看着森冷的鬼气因为他的意动而缓缓消失,更加觉得心寒。
不语曾经提醒他,若是按照石碑修习双修之法,便可恢复纯阳,这句话是真的,林旭的纯阳确实回来了,但恢复纯阳并不能离开这里。
若是他像先前那样深以为然,不语不会骗他,若是杨铭杉没有来提醒他他现下是被送回了极西域,那么林旭怕是怎么也走不出这黄金屋。因为林旭默念着极西域,眼前的黑雾就散开了,那些天兜兜转转了许久似乎是鬼打墙的玩意儿也没了作用。
这里原来是需要知道身处之地才能离开啊,原来不语暗示他他在凶犁山脚是这个用意。
那么不语是想让他主动修双修功法?还是想困住他?或者都是
但喝下被下了料的碎玉那天,来的人为何是杨铭杉呢?就冲杨铭杉对不语毫无掩饰的不信任,来的人不可能是杨铭杉。
那不语当时是想让谁来呢?
林旭眼神明明灭灭,自嘲的想到,当然是烛阴啊。杨铭杉是烛阴通知他来的,那么烛阴一定知道他当时的情况。,
只是林旭想不通,为何林不语要让烛阴与他双修,烛阴又为何会让杨铭杉来黄金屋?
林旭叹了口气,由着这些一团乱麻的事,心烦的捏了捏鼻梁。
不管怎么说,还得多亏杨铭杉肯帮他。可心里自打听闻杨铭杉揭露真相那刻起就发冷的感觉还是没有缓解,当时他在想什么呢?他可不是在惊讶杨铭杉于他的行动几乎可算了如指掌,而是对不语深切的失望。
这地方,明明不需要纯阳也能出来啊。
林旭看着眼前渐渐显露出来了的小路,眸光闪了闪,口中念叨了句凶犁山,便见消退了许多的雾气又再次迅速弥漫开来。
既然已经知晓了出去的方法,他也就不慌着离开了,一方面是他担心出去之后不语也能立刻知道他的行踪,继而又把他换一个地方关着,另一方面则是他还想看看不语能让他失望到何种境地。
因为纯阳功的缘故,那些鬼气倒是没能伤到林旭,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几乎是散步一般的回到了黄金屋。
杨铭杉还在调息。
林旭说来虽然与杨铭杉是至交,也没见过他曾在自己面前这般毫无防备的修炼的模样,竟然好像才认识杨铭杉一般肆无忌惮的打量了起来。
说来杨铭杉长得是一副疏澹的模样,眉毛却极浓,眼睛睁开的时候,配上一双清朗的星眸,偏偏就让人觉得有丝凌冽的狂放之感。,
林旭被自己的认知都给逗得有丝想笑,凌冽的狂放,这种话还真是矛盾又羞耻。
于是就摸摸鼻尖,轻手轻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桌旁的另一把椅上,一边看着杨铭杉,欣赏着他的好相貌,一边慢慢地啄饮。
不过,酒一入喉林旭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