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只有荟澜还活着,且也受了轻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萃珍则也死于刺客刀下,一行人浩荡而来,惨淡归去,只有容景谦留下的御林军还有后来赶来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护送回京。
容常曦只好吩咐荟澜,待回去后,联系内务局,看看尤笑和萃珍家中还有何人,一定要厚抚,尤笑的尸骨暂时只能埋在苍和猎场,若她家人愿意,可将尸骨迎回故乡。
容常曦一路上几乎只知哭,却难得地不是大声嚎哭,只一个人坐在马车之中低声的哭,她知各家损失都极其惨重,虽华君远姜听渊等人都安然无恙,但华家与姜家似乎也有不少人在此战中去世,且这次容景谦去居庸关增援,也带上了姜听渊。
她实在是想哭,但更明白无人会在此时安慰自己,比起只死了一个贴身侍女,还安然无恙地被容景谦救回的她,在外人看来,大概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哭的,容常曦觉得自己有许许多多的后怕与担心,她那时坐在马车之中,一边抹泪,一边心中责怪容景兴怎的没来,他若是来了,那时或许可以保护自己,现在也可以同自己说说话,转念又想还好他没来,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只怕也是危险重重。
她并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皇帝与容景思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他们大概都能猜到,容常曦若得知容景兴死于容景昊刀下,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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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月间,正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紫禁城内却像是又下了一场大雪,所有的宫灯都被换成素白色,尾部挂着白色的垂纱,所有的宫女都头戴素色白花,太监都臂系白麻布,许多宫殿外挂起了白色垂幔,哪怕是主子之间走动,也不见昔日争奇斗艳的打扮,所有后妃都穿着一身素白,首饰亦是尽量精简。
容常曦尚不知发生何事,却被容景思和皇帝带着去了宏泰殿,宏泰殿内一片素白,殿内摆着一个棺木,容景兴的内侍都跪在地上边哭边烧着纸,四皇子容景睿和柔妃坐在一旁,两人都面色苍白,容景睿双眼通红,柔妃更是看着几乎要随时断气,看见皇上来了,哑声哭道:“皇上……”
她软绵绵地栽下来,皇帝也是双眸含泪,扶住柔妃,柔妃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皇帝安抚地对柔妃点点头,走到棺木边,沉痛地看着容景谦,容景思也站在棺木边,落下一串泪来。
他两人虽然悲恸,但毕竟早已知晓此时,容常曦却是半点不知情,当下不敢置信,一点点走到容景兴的棺木边,因要等皇帝来,那棺木并未合上,这一路上耽误了许久,容景兴的尸体想必已有尸斑,但因被仵作悉心打上粉,画了一些妆,乍一看,他面色还是红润的,嘴唇也泛着红,像是睡着了一般。
唯独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容常曦双膝一软,跪在棺木边,扶着棺木边沿痛声哭了起来,她有许多话想要同容景兴说,可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即便能说出来,也无人再可听,她只能反反复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皇帝见她如此,更是悲恸,旁边容景兴的内侍得了皇帝的眼神示意,便哭着对容常曦解释起宫内发生过何事,容常曦闻言更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她指甲都几乎要扣进那棺木旁包裹着的牛皮之中,道:“容景兴……你分明胆小……那时我问你愿不愿随吕将军出征,你说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天下之事与你何干……既是如此,又为何……又为何,为何……”
她泣不成声,容景思抿着唇,忍着泪,蹲在容常曦身后轻轻拍抚她的背,容常曦丝毫感觉不到,只仍死死地看着容景兴的脸,最后哭着哭着,竟是哭昏了过去,倒在身后容景思怀中,容景思将她抱起,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皇帝说了几句,便将她带回了昭阳宫。
容常曦梦中仍是泪流不止,噩梦连连,容景思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也不能陪着她,只能让荟澜好生照看,容常曦第二日才醒来,醒来后又是立刻去往宏泰殿,跪在一旁哭了半日,这次太医也在,见容常曦和柔妃抱头痛哭几乎又要昏过去,赶紧为两人施针。
如此过了三五日,容常曦实在是无泪可流,柔妃的身子也已撑不住了,容景兴停灵的时间亦超过了太多,皇帝便下令让要将容景兴葬入皇陵,葬礼那日,容常曦一身白衣,哭着为容景兴送行,回宫后又是大病一场。
她病了半个多月,每日仍是以泪洗面,太医说这实在伤眼,便要荟澜看着容常曦要哭时,赶紧尽力阻止,荟澜战战兢兢尽力去办,因知道那日荟澜和萃珍都第一时间去寻自己,容常曦已将荟澜升为新的掌事姑姑,虽年纪小,但大约是看到尤笑死后的待遇,荟澜对容常曦颇为衷心,只盼自己有朝一日能在容常曦心中有尤笑那般的地位。
容常曦病才好一些,西灵山那边却来了一封书信,是容常凝寄来的,信中她说自己本已是出家人,应当斩断红尘,奈何多年亲情难以了断,突闻容景祺、容景昊叛乱后身死、容景兴遭刺,心中极为哀恸,也料到容常曦必是伤心不已,她如今已不是俗世中人,不可下山送行,只愿容常曦与三皇兄、七皇弟还有父皇,母妃都要保重身体,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