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瞧着树上。
迎棠自出生起,就有非常人的五感。
逐月告诉她因为她神魂完整,所以可以修仙,灵府会自觉吸收天地灵力,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炼气期,五感自然超越常人。
等她修到化神期,她自然而然会回归。
但逐月有时候说话就像谜语人,什么神魂完整,什么回归,迎棠听不懂,姑且就算是世界的固有设定。
她穿越来的三年都生活在宫墙中,修仙对她来说,好像还很遥远。
她此时正紧紧盯着树梢,眸光撇过去,像个小探照灯,把周遭全部扫描遍。
越渡远骑马上了一个高坡:“皇妹,快瞧,那里有只小鹿。”
迎棠哪有心思看鹿,她心头一紧:“皇兄快趴下!”
霎时间,玄色的暗器如蜂群倾巢而出。
几个黑衣人飞跃而下,牵头的自袖边投出一根银针,直刺马腿。
马儿仰脖嘶鸣,往侧边一倒。
越渡远反手一捞,却被银针刺伤了手心,迎棠像个香芋味的麻薯咕噜咕噜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皇妹!”
迎棠“哎哟”一声,眼看要掉到坑里去。
情急之下,她的后领突然被什么东西刁住,往后一甩。
迎棠摔上那东西的背,吓得死死扒住。
阳光晒大猫咪的味道充斥了她的鼻腔,还有一丝淡淡的冷冽的冷杉味。
威严的黑纹自她的手像墨一样染过去,水一样荡漾开来,就连留白,都虚实相生,恰到好处。
是大老虎!
被老虎驮着往前跑,迎棠手痒地不行。
她大胆地伸出小魔爪,轻轻地碰了一下老虎耳朵。
老虎的耳朵猛地颤了一下,竟向下折起来,不叫她摸似的。过了一会儿,又抬起来,碰了碰她的手心。
好大的老虎,虎头比她的还大,它的耳朵和她的手一样大!
天哪,迎棠哪里见过这么威武又不失俊美的虎,更何况它还对她英雄救美。
她决定要给它取一个亲近的名字:大猫!
大猫把她带到一处平原。
这里山花烂漫,莺飞蝶舞。日光暖暖的,晒得迎棠眼皮子有些沉。
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容易睡觉。
她强行睁大眼睛。
大猫寻了一处平坦地,趴下来,似乎在让她下去。
迎棠跳下它的背,小心翼翼绕到他跟前。
大猫的脊梁骨瞬间一僵。
它的眸子是软翠,日光下透出淡淡的青山碧色,迎棠怔怔望着,仿佛整个魂儿都被吸走了:“你真好看。”
她向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老虎。”
大猫耳朵一折,别过脸,眸子水灵灵的。
迎棠趁机从袖子里拿出那张自己的大作:“我那日在山脚望见你了,你看,我还给你画了画像。”
大猫垂眼看去。
这幅画可真是……技艺“高超”。老虎脑门上有个歪歪扭扭的王字,还有腮帮上虚假的胡须、侧脸上歪歪扭扭毛毛虫一样的虎纹……
它按了按画角:他很喜欢,他要带走。
它爪子一抬,那画便化成流萤,没入他的耳朵。
迎棠此时还是个两世加在一起活了不到二十几年的大学生。
她惊叹地“哇”了一声,
“我想摸摸你的脸,好吗,大猫。”
大老虎眸子一颤,他趴下来,仰起头,眼神囧囧地望着她。
迎棠伸出小手捧住它的脸,尽情撸了一把。
她笑得灿若春华,鸦睫忽闪,娇憨明媚,哪怕那张小脸还未长开,也难掩国色。
是他的姑娘,他的阿棠啊。
“噫?”她奇怪,把它的脸捧住,“你怎么哭了……”
大白虎一惊,忙用爪子挠挠脸,转身就要走。
迎棠忙跟上去,手还不安分,在他背上摸来摸去,从后摸到前面,从前又刷到后面,乐此不疲。“大猫,你要送我回家吗?”
大老虎轻轻“嗷呜”了一声,不敢回头看她。
迎棠小碎步跟着,走了没几步就抱怨:“太热了吧。”
太阳靠西,她绕到白虎的东边,让它给她遮阳。
白虎用灵力把自己变大了些,刚巧可以替她遮住所有的阳光。
迎棠笑嘻嘻地看它,在她眼里,这只虎伟岸如山,温柔沉稳,安全感简直爆棚!
“我以后也想变地跟你一样强,”她兴兴儿地说,“到时候我也能变大保护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白虎沉默,只扬了扬耳朵回她。
它把迎棠送到猎场外几百米。这里已经进入哨兵的侦查范围,迎棠跑进去,很快就能被士兵发现带回去。
她依依不舍地又撸了一把老虎。
它雪色的毛发从她指缝中滑过,软软的,特别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