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林勇果然本能地回避和她的眼神对上。
“说!”凌子萩可不允许他闪躲,她一把拽过林勇的衣领,厉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道:“你见过这个眼睛的主人是不是?说!”
林勇一怔,双眸本能地紧闭,本来就在牢房里饿了好久,没啥体力的他只能挥舞着手臂想要逃离凌子萩的束缚。
“你要是不说,下一个疯的人。”
“我说,我说!”接二连三遭受到盘问和打击,林勇有些绷不住,终于妥协道:“其实对于司夫人这双眼睛的事情,我确实听慕铃多少提起过。”
“怎么说?”凌子萩追问。
“她说,十年前她们家还只是靠打铁为生的铁匠家族,有次我的岳父,也就是慕铃和慕鸿的父亲去汳州北郊砍柴的时候碰到过一名男子,那男子人高马大,身穿一袭紫色绛服,见到岳父之后便说二人是有缘人,告诉他慕家之后会成为汳州第一首富。
当然了起初岳父定然是不信的,可是直到过了六、七年,慕家不管做什么都非常顺风顺水不说,本来应该是旁人谈好的生意都落在了慕家囊中,岳父这才相信那人说的话,于是他想碰运气再去北郊找那高人。”林勇回忆着慕铃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着。
凌子萩听着他的「故事」,微微扬眉,不用想,那所谓的高人定然在山上等着慕老爷子。
果然,林勇继续道:“岳父上山之后竟然真的碰到了那位高人,这次他带着虔诚希望高人能给他指路,给慕家无上荣耀,他愿意付出大量的金钱作为报酬,可是那高人并没有要钱财,而是要了一个人,带走一年的时间。”
“他要的是慕鸿,对吗?”凌子萩扬眉。
“是,要了慕鸿,我听慕铃说,那高人上门讨要慕鸿的时候,眼睛就和司夫人一样是琥珀色的。”林勇点头回应。
凌子萩听罢,松开林勇的衣领,转身走出戒律房。
入夜后的汳州要比萧城来得热闹,繁杂。
凌子萩回到客栈没有在房间见到司炎修。
她正以为他应该是出去散心,准备去街上寻找,谁知却在窗扉处瞧见客栈后院在凉亭休憩的男子。
司炎修斜靠在凉亭柱子上,街上透进来的烛光萦绕着月光洒过他半张清俊的侧脸,微风抚动他的长发,最后在玄色的长袍下溜走,深色的眼眸出神地望着远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子昂!”凌子萩本不想打扰他,可是当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他净白指尖上拎着的瓶子时,有些担心地开口。
司炎修似乎有些醉意,动作迟钝地朝她这边瞧来。
“还好吗?”凌子萩站在亭子外,关心开口,却又不知是不是该让他一个冷静一下。
“子萩,过来。”他黑色的瞳孔慢慢聚焦,之后伸出手对着她摇晃。
凌子萩这次没犹豫,温吞地走到他身边。
下一瞬,她只觉得身子一紧,整个人就被一道炽热的怀抱所拥住。
晚风还时不时地撩拨亭子里的二人。
凌子萩伸出手臂把男子紧紧环住,所有安慰的话,不如她的沉默不语。
“子萩!”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炎修率先开口。
凌子萩窝在他的怀里重重点头,似乎在告诉他,子昂,我在,我在听,我在你身边。
“母亲儿时离开我后,印象里父亲就对我格外严格,每日都有先生来家中授课,那时候我甚至连出去玩的权利都没有,直到有一天,我偷偷溜出司府,却不巧碰到一起后巷的凶杀案,刚好那个案子是大理寺少卿祁大人当场破的。”司炎修开始诉说他童年的事情。
凌子萩任由他搂着,没有插话,在她看来,司炎修只要能把事情说出来就证明,他已经走过了那道坎,至少在祁德义这个事情上,他想明白了。
“自打第一次见到老师破案,我就立誓一定要进入大理寺,一定要为民伸冤,一定要找到我失踪的母亲,于是十岁那年,我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开司府,拜大理寺祁德义为尊师。”司炎修继续说着。
凌子萩根据他说的细细一算,司炎修跟着祁德义该有快十年了,可以说司炎修在真正懂事、做事、塑造性格的关键时期都是和祁德义在一起,也难怪他对这个老师很敬重,如今所有的信仰被击碎,他能这般伤神,压抑也是在所难免。
“仁义道德是他教的,刚正不阿是他告诫的,人生道理也是他..他算是我第二个父亲呢,可如今。”司炎修说到最后几个字,搂着凌子萩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子昂。”凌子萩喃喃低语,指尖在他的背脊寸寸滑动,想用温柔抚平他压抑的内心。
“子萩。”司炎修捧起凌子萩的面颊,迷离的眼神带着几分酒气望着她,“如果你最敬重的父亲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凌子萩抬眼,望着他眸子里倒映出的女子倩影,鼓起勇气也捧起他的脸,在他意识涣散的那一瞬间,她大胆地轻啄他沾染着些许梅子酿的嘴角道:“那就用他教我的大义,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