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还以为这几人打着麻将没空管他,想偷偷溜走来着,这下被逮住,只好回道:“嗯,朋友叫我,我一会儿就回。”
“那你把人竺樱一个人扔这啊?”三姐不打麻将,她靠着二姐看牌,也问了一句。
竺樱立马说:“没事没事,我和佟童玩儿呢,他在这还碍手碍脚的。”
佟童也赞同地重复一遍:“就是,碍手碍脚的!”
二姐还想问什么,被她妈堵了回去,说人家小年轻的事儿你个老阿姨少管,二姐不服气,跟一桌人骂骂咧咧,反手夺过大姐打出来的牌说糊了。三姐想腻着舒年不让走,佟童非常机智地把三姐拉住,扭着她要给芭比找衣服。
指示人妹妹做完这些的竺樱转过头,朝舒年比了个大拇指。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兄弟。
竺樱用眼神示意说。
舒年欲言又止,朝她指指自己太阳穴,示意一会儿多吃点核桃,补补脑。
竺樱咬着牙冲他挥了挥拳头,但舒年已经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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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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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一关上门就开始狂奔,怕一会儿赶不上跨年。那些年对鞭炮的管理不及现在这么严,容城又是个三线小城,没有那么多钢筋水泥高楼大厦做遮挡,每到元旦跨年的时候,各家有点闲钱买烟火的都铆足了劲往天上喷,站在空旷一点的地方看天,便如同观赏一场盛大的晚会,火树银花,分外好看。
舒年从初中起就对这种既定节目逐渐丧失了兴趣。热闹是热闹,但年年都有,若是睡着了错过了,也就算了。
但今年他尤其想看,想和秦荀一块儿看。
舒年走出小区,一边打车一边跟秦荀发短信。外头雪已经停了一会儿了,似乎隐隐有点要再下的势头,但没有舒年想象中冷。街上有小孩子在放鞭炮,算不上多安静,只是公路上没几辆车,空空荡荡的。舒年边走边四处望,但还是等不来一辆出租,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一辆夜班车驶了过来,舒年估算了一下,到站后再走几步应该就能到梅梓刚在所说的那块儿位置,而且元旦前夜夜班车也少,错过这辆不知还得等多久的出租,心一急,便上去了。
公家车里只寥寥两人,都是赶回去过年的,公交师傅是加的班,这会儿急着回家,但雪天路滑,也不能开太快。
即便如此,坐在最后一排的舒年心脏依然急地噗通噗通跳不停。他长时间地凝望着窗外空旷的街道和一排排不断闪过的街灯,希望公交能再快一点,突然消息提示音一响,他发过去的短信有了回应。
舒年刚发的是,他已经在路上了,但不知多久会到,可能有点晚。
“慢慢来,”秦荀在短信里说,“多久都等你。”
看到这舒年的心像是突然落了地,变得安定不少。
舒年时不时看一会儿时间,估测着大概还有多久能到,是否赶得上跨年,但结果不大乐观,太赶了。车一停,他立马三两步跳下公交,朝着江滩的入口拔足狂奔。
舒年下车的时候距离十二点只剩五分钟了。
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平时走路大概也要十来分钟左右。下到了江滩,还得走两步才能到达梅梓在电话里所说的地点。
舒年在江边沿路疾跑,雪花洋洋洒洒铺面而来,贴在舒年的眼镜片上,被热气一吹化成了水,有些迷眼。
前方的石板似乎掀起了一个角,舒年看不清路,越过此处时被绊地踉跄了一下,但他没有停。
万一能赶到呢?舒年忍不住想。
万一可以一起跨年呢?或者再幸运一点,可以一起倒数,一起点燃新年的烟火呢?
万一——
舒年在他过去十八年的短暂人生里,竟从来没有那么迫切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停不下来。
但此时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声响,像是舞台开演前的序幕,一朵火花炸开,转瞬即逝,接着又有稀稀拉拉几朵相继绽放,预示着新年即将到来。
舒年转头去看江面上的天空。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电视里主持人面带微笑,佟舒年家里,竺樱本在看窗外的雪花,听到这又转头看向屏幕,有些担心舒年是否能来得及。
“来不及了!”
听到炮响的那一刻舒年又加快了脚步,入口已进入他的视线。天空中的烟花已从寥寥几朵变作好几簇,越来越多的,在天空中相继炸开。现在的烟花还算放得比较含蓄,舒年知道,这跟新年来临的那一刻相比还不够看的,但那一刻也快到了。
“来不及了。”
舒年似乎听到了新年的钟声,他知道这是错觉。他望着天上的烟火,双腿越发沉重,只得放慢一点脚步。
太累了,他想,跑步太累了。如果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