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啊,的确与我无关。”宋修竹用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拍了拍薛采青手中的蟠桃花灯:“但你这花灯,本王看着,甚是喜欢,让给我吧。”
从小到大,属于薛采青的,宋修竹都喜欢抢。
薛采青冷眼瞥了他一眼,欲绕过宋修竹,却被他横出的手挡住了去路。
宋修竹说:“本王说话,你听不懂吗?”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一柄缀着红色剑穗的刀,砍向宋修竹。
两人交手,惹得周围的百姓围出一个圈来看热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便见远处人流攒动,薛采青手中的蟠桃花灯,也在两人争抢的过程中摔在地上。
身着异域服饰的犬戎人与身穿甲胄的叛军犹如两波洪水,冲散了人群,踏过地面上的花灯,将花灯踩得粉碎。
宋修竹只是一恍神,就不见了薛采青的身影,他被薛采青打坏了心爱的折扇,势必要讨回公道。
他在人群中寻找薛采青的踪迹,最后在城门口,看见了匆忙跑出圣都的薛采青,他立刻冲了出去。
宋修竹的脸上没了笑意,一把长剑横在薛采青的面前,冷声说:“弄坏了本王心爱的折扇便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滚开!”薛采青神色匆忙,整个人都显得尤为急躁:“我要去救岁岁!”
“那丫头还用你救?她哥哥保护不了她吗?你算什么东西?”宋修竹压根不信。
薛采青无奈,只能与他交手,他着急之下,杀机毕露,宋修竹不是对手,被他砍了一刀肩膀,然后薛采青便匆忙离开。
……
“这之后不久,我便被一波犬戎的军队埋伏,若非我的侍卫藏影及时赶到,只怕我便不是卧床数月,而是直接命丧当场。”
“我很后悔当初没能阻止薛采青去找岁岁,我从未想过,他找岁岁,是为了杀害岁岁。”
宋修竹将当初那晚的一切娓娓道来,末了,他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初找到岁岁的人是我,她现在必然会非常快乐的活着,只可惜啊……”
众人议论纷纷,皆看向上首的宋修尧,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判决。
“薛采青,朕问你最后一遍,当初杀害岁岁的凶手,当真是你?”
薛采青双膝弯曲,他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点头。
宋修尧问:“为何?”
“当初你们所有人都说,全是因为岁岁,我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凭什么?凭是被所有人疼爱,众星拱月的小郡主,竟对我施舍怜悯吗?”
“可是不是,我吃了一碗又一碗比黄连还要苦涩数十倍的汤药,练武时折断了手腕我也没有放弃,我也会为了一篇文章彻夜不眠。我付出的一切,都被你们说成是我的幸运。”
薛采青低垂着头,平静的说:“所以我那晚,趁乱杀了她。之后,你们也如我所想,未曾再提起过,我的所谓幸运。原来杀了她,一切都会结束。”
“皇上,血债血偿!”岁岁生前的手帕交擦掉眼角的泪水,倏的站起身:“这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之徒,不该存活于世!”
宋修尧看了一眼德公公,德公公心领神会,大声说道:“按我大盛律法,杀人者……”
大盛绝不姑息杀人凶手,更遑论岁岁身份尊贵,落在薛采青身上的惩罚,只会更重。他被赐了刖刑,然后以当初杀害岁岁的凶器,刺入心脏。
在判决落下之时,薛采青面不改色的领旨,他微微偏过头,望向蒹葭宫的方向,带着痛苦过后的释然。
只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在薛采青正要被带离大殿之前,在蒹葭宫闭门不出多年的皇后,终于现身。
薛采翎妆容精致,凤袍加身,一身的尊贵,却与薛采青跪在一起,称当初的刺客是她派出,薛采青是为她顶罪。
薛采青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崩溃的说:“为何说与我无关?如果不是我,岁岁也不会死……是我害了她,她本可以不用死,她应该好好活着的……”
宣政殿上,一片混乱。
……
宋今朝和岁岁是在宫门落锁前回到长寂宫的,今日也宿在皇宫的孟祐年等候多时,将今日的这场审判告知了岁岁。岁岁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
——所以呢?凶手到底是谁?
“薛采青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薛采翎倒是非常冷静。”孟祐年叹了一声:“我也不能确定,真相究竟如何。皇上说,明日再审。”
——我想见他。
岁岁又对宋今朝说:“殿下,我要去见一见他。”
“都这样了,你还相信他?”宋今朝眉头紧锁:“他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他们都是刽子手。”
“这是我的生前事,我想让这件事,有一个真实的结尾。”岁岁认真的说:“这是我不能逃避的。殿下,最后一次了,我必须去。”
宋今朝很不情愿,却无法罔顾岁岁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