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是十分特别。
她年纪小, 但是既不天真、也不世故。明明想要与世偃仰, 眼神里那点固执倔强却怎么都藏不住。
她应该是沼泽地里飞出来的漂亮蝴蝶。
谁都不知道她要飞往哪里去。
或许,每个猎人都会想要将她捉进玻璃瓶里,据为己有。又害怕伤了她, 最终只能做成标本,死气沉沉, 再不复生动。
在男女关系里, 不可否认, 段沉年龄比刚刚成年的岑蝶大了不少,经验更为丰富。
时常游走于各色女人中,完全称得上老手。
只消一眼,他自能看出小朋友对他的感情,但却也猜不到她下一步举动。
段沉饶有兴致,恶劣地一步一步试探着她。
但她又未尝不是?
思及此,段沉牵了牵唇,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你看,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推掉事情,立刻来找你。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不高兴,也会记着来接你。对不对?”
他不紧不慢,将过去一一细数。
岑蝶被他握着手,早就难以集中注意力。
不过寥寥几句话功夫,已然败下阵来。
她红着脸,垂下眼,嘴唇动了动,嚅嗫,“……可是,你跟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
段沉:“嗯哼?难道不是吗?”
“你都没问过我……”
“嗯?小蝴蝶不愿意吗?我以为,那天在酒店,就算是你的回答了呢。”
岑蝶哑然,不知所措,低声喃喃道:“我以为……”
段沉好整以暇,看向她。
“以为什么?”
“……”
她当然以为,两人之间,必不可能出现什么良性关系。因为自己刻意勉强,就算见不得人,也能捏着鼻子认下。终归,得到段沉,无论以何种行事,都叫她心甘情愿。
这些猜测里,从来没有过一个正常的位置。
毕竟,他们俩的距离,是天与地。
是凡人捞月。
是白日做梦。
所以,阖该如此。不是吗。
两人对上视线。
很容易,段沉能从她脸上看出她那些心里话。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岑蝶掌心嫩肉,沉吟数秒,点头承认,“没错,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岑蝶:“……”
“不过后来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段沉笑起来,“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不是么?”
……
不知不觉间,轿车已经驶出C大校园,拐上一条陌生小道。
岑蝶从灭顶欣喜中回过神来,扭头,问段沉:“我们要去哪里啊?”
到京市后,她还没来得及到处看看。
走出学校就不太认识了。
自然,也不清楚行驶的方向。
这会儿,段沉正垂着眼,在慢条斯理地帮她戴珠串。
珠串本没有性别之分,但是,一般男生戴的佛珠会更大一些,显得协调。这串则明显就是特意送给段沉的,上头一颗一颗珠子都大而浑圆,戴在岑蝶纤细手腕上,衬得她手腕伶仃羸弱,皮肤雪白,很有点绮丽脆弱美感。
段沉帮她戴上手后,又左右调整了一下,终于满意。
接着,才出声回答她的问题。
“去吃晚饭。”
岑蝶“哦”了一声,想了想,小声说:“那不要太远吧,我们学校有熄灯时间的。”
段沉似笑非笑地睨她,“还打算回来呢?”
“……”
岑蝶无法控制,又被他逗得脸红心跳起来。
段沉:“小蝴蝶想回来也行,到时候让司机给你送回来。正好我明天有事,没法陪你。……2号和3号留给我?嗯?”
“好。”
岑蝶乖乖点头。
“真乖。”
他低声夸奖。
语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一时间,岑蝶如坠烟海。
-
夜凉如水。
岑蝶与段沉以一个亲吻作别后,独自下车,回到寝室。
推开门。
姜亦可还没有回来。
距离门禁时间已经只剩半个小时。
不过,姜亦可他们社团应该是在学校外面聚餐,卡着点进来也用不了太久,来得及。
岑蝶没有多想。
洗漱过后,坐到床上。
开始和段沉发微信。
因为刚刚两人把话都说开了,她再没什么好不安的,跟他说话、打字,心态都比之前坦然许多。
Duan:【怎么还不睡?刚刚路上不就说累了么。】
看到这行字,岑蝶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哈欠。
指尖开始往输入框里敲字,给他解释。